“皇上,原來您在這裡,太後娘娘請您過去。”雲瓷從遠處走來。
司馬致神色淡淡的側過頭,他握緊掌心中的小瓷瓶,抬了抬手,又放了下去。
算了,這是她的罪證,還是不要還給她了,免得日後她再不認賬。
司馬致跟著雲瓷緩步離去,楊海緊跟在他們身後,在離去之時,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楚楚。
皇上似乎對楚貴妃很有好感,反正他沒瞧見過皇上對那個嬪妃這般上過心……
沈楚楚等到狗皇帝走後,心裡總算是舒了口氣,她轉過身對著碧月問道:“小翠是不是不識字?”
碧月點了點頭,對著主子跪了下去:“今日之事不怪小翠,都怪奴婢不仔細,若是奴婢仔細一些,也不會連累娘娘……”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主子那麼喜歡皇上,而皇上好不容易對主子青睞有加,若是因為她的失誤,讓主子惹了皇上厭煩,她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沈楚楚將她扶了起來,這事也不能全怪小翠和碧月,若是她再細心一點,將瓷瓶給狗皇帝之前稍微檢查一下,也不至於鬨出這樣的烏龍。
她歎息一聲,總覺得心裡對狗皇帝有些愧疚,即便她不是故意的,那也差點傷害到了他。
對於一個帝王來說,若是壞了龍根,往後不能生育子嗣,那簡直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一萬倍。
或許,她應該找個機會,好好跟他道個歉,然後想法子補償他一下。
說起來狗皇帝也蠻可憐的,帶了綠帽子不說,之後沒準還要當接盤俠,若是往後再不能生育了,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都已經這樣了,就彆瞎想了。”沈楚楚拍了拍碧月的手背,輕聲安撫道:“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莫要在此失了禮數。”
碧月將眼眶裡的淚水擦了擦,重重的點了點頭,主子說的對,她不能給主子臉上抹黑,不管主子如何責罰她,一切事情也都要等回去再說。
沈楚楚見碧月控製住了情緒,便帶著碧月離開了側殿,準備前往正殿。
被風油精的小插曲一耽擱,旁人大多都已經進了齋宮的正殿,沈楚楚加快了腳步,疾步走進了正殿內。
此時距離齋宴開始,約莫還有一盞茶的功夫,她前腳剛進正殿,皇貴妃便帶著幾個嬪妃圍了過來。
“妹妹穿上這冰蠶絲製成的宮裝,真是美若天仙,好看極了。”皇貴妃上下打量了沈楚楚一番,語氣誠懇。
幾個嬪妾見皇貴妃讚歎她,也都跟著拍起了沈楚楚的馬屁。
“娘娘身上的宮裝好生華貴,襯的娘娘冰肌玉骨,天姿國色。”
“誰說不是呢,娘娘本就生的美,再配上這宮裝,便更是風姿卓越,令嬪妾真是羨慕。”
沈楚楚挑了挑眉,皇貴妃這是唱的哪一出?
早上出門忘吃藥了?
她悠悠笑道:“姐姐說笑了,若不是姐姐慷慨,臣妾也穿不上這等珍貴的冰蠶絲所製的宮裝。”
皇貴妃勾了勾唇角,麵上笑意不減:“哎呀,妹妹身上這個錦囊好精巧,那繡工和花紋瞧著也好看的緊,妹妹可否取下來,讓本宮仔細瞧一瞧?”
沈楚楚眸光一頓,皇貴妃要她的錦囊做什麼?
這錦囊裡就是用來裝香料的,也沒什麼特彆之處,要說精巧,還要數皇貴妃的最出色。
皇貴妃帶著幾個人過來圍著她,便是因為想看一看這錦囊?
她直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便想找借口拒絕,誰知皇貴妃卻率先開口搶話道:“本宮都能拿出一尺千金的冰蠶絲布匹來,妹妹總不會小氣到,連個錦囊都不願意給本宮瞧一瞧吧?”
一旁的嬪妃附和道:“想來娘娘自然不是這種人,便是瞧一眼罷了,又不是搶走娘娘心愛的錦囊。”
沈楚楚越發覺得這錦囊有什麼蹊蹺,她對著皇貴妃微微一笑:“這齋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姐姐若是喜歡這錦囊,待到齋宴結束,姐姐大可以隨時拿著把玩……”
皇貴妃聽出了沈楚楚話裡話外的拒絕之意,索性也懶得繼續裝下去了,她對著一旁的嬪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將沈楚楚的錦囊搶過來。
喜歡跟在皇貴妃身邊的小跟班常貴人,收到皇貴妃的眼神示意後,伸手一把從沈楚楚的腰間搶走了錦囊。
她得意的揚起下巴,而後恭敬的將錦囊遞給了皇貴妃。
皇貴妃佯裝出沒拿穩錦囊的樣子,不經意的用護甲將錦囊的繩子勾開,那錦囊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掉在了地上。
香料灑了一地,那顆顆分明的香料中,赫然躺著一張白色的紙條,皇貴妃一臉歉意:“呀,你瞧瞧本宮這手,竟是沒抓穩。”
沈楚楚看到地上的那張紙條時,之前那一切古怪之處,瞬時間便都明了起來。
皇貴妃為了陷害她,可真的下了血本了,給各個宮殿的嬪妃送去上好的錦雲坊布匹,隻是為了不讓她起疑心。
也難怪那日宮人會要求她在量體裁衣之時,褪去外袍,宮人的目的不在於外袍,而是為了往錦囊裡塞張紙條栽贓她。
按照宮鬥戲的套路,接下來皇貴妃便會命人撿起紙條,而後發現紙條上寫著一些情詩之類的東西,汙蔑她和旁的侍衛兩情相悅或是通奸。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皇貴妃栽贓她這件事,嘉嬪也一齊參與了,所以那侍衛手中沒準還會有她的貼身物件,例如耳環,帕子這樣的物什。
不出意外的話,那東西就是綠蘿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趁著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從永和宮拿走的。
果不其然,皇貴妃命宮女撿起錦囊時,望著地上的紙條,驀地提高了聲音:“咦,妹妹怎麼在錦囊裡,還放了一張紙條?”
說罷,宮女將紙條撿了起來,遞給了皇貴妃,皇貴妃不緊不慢的打開了紙條。
方才皇貴妃特意提高了音量,是以旁人都朝著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太後和司馬致本來正在說話,聽到皇貴妃的聲音,也都將目光瞥向了沈楚楚。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皇貴妃扯著嗓子像個大喇叭似的,生怕殿內的人聽不清楚。
皇貴妃話音剛落,司馬致便眯起了眸子,邁步向著沈楚楚走去。
可終於讓他逮到了她紅杏出牆的證據!
如今連物證都有了,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如何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