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的老板!再說這也不算是什麼醜聞,充其量隻不過是……”陸振雲斟酌了下語言,“隻不過是捕風捉影的無聊八卦而已!”
餘奚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一晚上你都沒什麼存在感,知道你不習慣這種場合,可來都來了,咱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陸振雲小心觀察著她的表情,“這樣,待會兒你去給王總溫總還有張導他們敬酒,好歹混個臉熟。”
餘奚影翻了翻眼皮,揚起小巧的下巴,冷嘲熱諷的語氣:“娛樂圈這麼黑暗的嗎?我這還沒拍上戲呢,就被拉出來各種應酬陪酒的……”
陸振雲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是敬酒敬酒!你的思想能不能健康一點!隻是借著敬酒的機會打個招呼,基本的禮貌而已,怎麼就扯到黑暗不黑暗的去了!”
麵對著急上火的陸振雲,餘奚影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從小香包裡摸出隻小黑管,旋出一小截來,慢悠悠地塗著。
陸振雲和往常一樣,開始大倒苦水,說著今天自己是如何費勁兒才爭取到帶她來露臉的機會,又絮絮叨叨地勸著有多少資源都是在各種飯局上被拿下的。
餘奚影聽的興味索然,對著鏡子抿了抿柔潤的唇,腦中卻忽的閃過一個念頭。
“走吧,”她擰回口紅,打斷他的話,“敬酒去。”
“你這人怎麼能這麼任性?你知道我……恩?”陸振雲下意識脫口而出,以為她又像平時那樣拒絕,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他有點不可置信看她:“你……你今天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餘奚影輕輕撇了他一眼,踩著高跟徑直往包廂走去,丟下一句:“趁我沒反悔之前,趕緊的。”
陸振雲喜笑顏開,隨即屁顛屁顛地跟上她,嘴裡還不忘追著念叨:“一會兒你態度好點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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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在包廂裡積攢的騰騰熱氣,被晚風一下子驅散乾淨。
獨自一人站在人煙稀少的馬路邊,餘奚影看了眼時間,繼而收攏自己的手臂,朝掌心嗬口氣。
真冷啊。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黑色車子緩緩駛近。
降下的車窗裡,出現了一張英俊的男人的臉。
裴琛眉頭輕皺,視線落向坐在馬路牙子上的餘奚影。
她縮著肩膀,將腦袋枕在手臂之間,長發遮住膝蓋,投落在地上的影子纖瘦而單薄。
在一團團婆娑樹影的襯托下,更顯得孤獨伶仃。
同一時間,餘奚影似有預感,抬起頭,與車裡的裴琛四目相對。
清涼的月色下,他狹長的眼浸潤著皎潔清輝,斑駁光影倒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美好得仿佛一個恍惚不真實的幻覺。
如果他的表情不是如千年不化的積雪般冰冷的話,就更完美了。
下一秒,餘奚影忽然咧開唇角,伸長胳膊使勁朝他揮了兩下。
見那張平時飛揚跋扈的臉那麼燦爛地衝自己笑,裴琛有些意外地怔了怔。
餘奚影試了兩次,終於費勁地站起身,隻是還沒向前邁出兩步,就重心不穩地趔趄了一下,差點跌倒。
從車裡下來的裴琛及時扶住她,一股濃重的酒精味隨之撲麵而來。
餘奚影大著舌頭抱怨:“都怪你……這麼久才來,我坐這兒等你……等的腿都麻了……”
裴琛沉聲道:“你不是腿麻,是喝多了。”
餘奚影不滿地掙脫他:“誰喝……喝多了?我是裝的,我酒量好著呢……他們才……才被我灌趴下了……”
裴琛臉色很不好,重新扯住她的胳膊:“你不是說晚上和經紀人出來談工作的嗎?怎麼就剩下你一個,什麼工作還讓你喝這麼多酒?”
“他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哪有功夫管我,我就讓他先走了唄……”餘奚影嬉皮笑臉地看著他。
裴琛的聲音冷下幾度:“經紀人的職責之一就是保護自己的藝人,自己喝的爛醉,還把同樣意識不清的藝人就這麼隨隨便便丟在路邊,他明天可以不用去公司了。”
“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我……真是好感動哦,”餘奚影嬌滴滴地說著,同時又豎起手指點了點他的肩膀,“不過,他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動他。”
她臉頰泛紅,亮晶晶的眼迷迷蒙蒙,眨一下,愈發水潤剔透。
喝醉酒也不改往日囂張霸道的屬性。
你的人?裴琛眯著眼,冷笑:“如果我偏要動他呢?”
餘奚影倏的瞪圓眼珠,氣鼓鼓地盯住他:“你敢!”
兩人就這麼安靜對視著,誰也沒有吭聲。
裴琛平時不笑看起來就尤為森冷,板著臉時的表情更加令人寒栗。
但這麼多年餘奚影早已對他產生抗體,形成免疫,根本不怵他。
她脾氣來的毫無預兆,大力甩開他的手,踉蹌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兒?”背後那道低沉的嗓音還是先響起來。
“關你屁事!”餘奚影暴躁地回了句。
裴琛拉著臉,大步向前,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餘奚影尖叫一聲,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空中胡亂蹬動,露出高跟鞋紅色的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