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眉目俊秀的青年摘下口罩，插著兜緩步走來，“多爾諾？”
彩色皮膚的外星人挺著脖子問：“乾什麼？”
在某些時候，覺舟牙尖嘴利到令人痛恨，他伸出指尖，抵在多爾諾的畫作上方：“構圖和上色都可以，除此之外，全是垃圾。這裡，強行為了內涵而亂畫幾筆，以至於破壞了整張畫的完整性。”
多爾諾臉色鐵青。
“比起你的師父，薩森大師來說，差的不止幾百倍。”覺舟繼續說。
因為怕手上沾染顏料，他隻觸碰了畫框的位置。
多爾諾：“那又怎麼樣？”
他情不自禁離開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向人員稀少的場所。
覺舟步步跟在他身後：“你說我畫的畫沒有內涵，我們比一下如何？”
多爾諾嗤笑一聲：“畫一幅畫動輒好幾個小時，我才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一個作弊的人身上。難不成你在拖延時間，以免我向大眾揭發你作弊的惡行？”
“作弊？”
覺舟敲了敲牆，“你給多拉什麼報酬，他才會心甘情願幫助你誣陷我？”
多爾諾臉色陰沉，壓低聲音：“你既然知道了還來問我？你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怎麼可能比得過我們藝術細胞發達的靈球人。我的師父本來答應將畫室傳給我的，結果因為你搶了第一名，害得他覺得我的技術還不夠成熟。”
“所以，你為了薩森大師的畫室，才故意栽贓我的？”
“栽贓？好笑，”多爾諾環顧一圈，發現附近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談話，才繼續說，“你本來就技不如我，我隻是做了順水推舟的事情而已。”
“多爾諾先生……”牆後傳來微弱的聲音。
多爾諾大驚失色，發現自己靠著的牆，竟然是一個門。隻是因為門縫後的人膚色與門的顏色一模一樣，以至於情緒激動的他沒有發現。
藍色皮膚的工作人員舉著全息直播設備，神色複雜。
多爾諾的話已經通過直播設備傳了出去。
“你是為了藝術創作而畫畫，還是為了名譽和金錢？”覺舟問。
多爾諾張了張嘴，卻無法回答了。
——他已被機器人保安拖了下去。
在賽時毀壞對手的名譽，是所有同行都深惡痛絕的事情。就算今天的多爾諾完好無損，也會被整個美術界，乃至整個藝術界而排擠。
在名氣十分重要的圈子內，他會自食其果，將所有想栽贓給覺舟的禍事，反噬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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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舟本以為這場風波過後，他就可以回家的。沒想到主辦方突然通知，所有選手都要接受媒體采訪。
作為第一名，覺舟需要第一個上台。
他整理了一下略微淩亂的襯衫領口，走上高台。
係統：【加油。】
台下全是慕名而來的人群，很多人都在注視覺舟，目光或質疑或欽羨。
覺舟：【一個正常的惹人厭的炮灰反派，在這種場合應該要說一些招仇恨的話吧？】
係統處理了幾秒代碼：【嗯，確實如此。】
一個媒體已經迫不及待發問了：“顧覺舟先生，請問您對於在這種星際級比賽中取得第一名，有什麼想法呢？”
覺舟輕笑一聲：“沒什麼想法，隻有一句話。”
媒體：“啊，請您說。”
“我會向這個時代證明——”攝像機的閃爍燈光，照得覺舟有些眼暈。
“我會是新一代的天才。”
下麵的媒體議論不休，聲音喧囂傳入覺舟耳裡，他握拳，輕擊自己的心口，向所有人致敬。
這個動作是宇宙通用的肢體語言，意思為：我將永遠熱愛星辰大海。
聚光燈的光芒落在他的發絲上，攏了一層晃眼的光暈，精致的眉目在燈光下亦閃閃發光。
遠處的評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笑著目送覺舟離場：“這一代的年輕人，真的一個比一個狂妄啊。”
另一個評委也笑：“他也是有這個資本才狂妄的。”
媒體不再聚集，紛紛散回自己的工作崗位，手速飛快地編寫通稿，新聞如雪花般上傳到星網，每一篇都在以欽羨的語氣驚歎於覺舟的狂妄與天才。
如他所言，他當真是這個時代少見的天才。
就算再狂傲，也不惹人生厭。
——眾人眼裡傲得不行的覺舟，此時躲在盥洗間裡。
他捏著手機原地蹦了兩下：【怎麼辦怎麼辦，我是不是太狂傲了。】
係統：【沒關係，您即將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無需在意他人的感受，自己高興就好。】
【我不是不在意他人感受的問題。】
覺舟小聲bb，掏出手機給江鶴年打電話：“你還在嗎？能不能快點來接我啊，我剛才說了很氣人的話，我好怕被人攔住打死。”
作為一個為了推動主角攻受感情而發光發熱的炮灰渣攻——因為說話太氣人而被路人暴打，實在太丟人了吧。
電話另一端的江鶴年笑了起來。
覺舟微愣，他是第一次遇到江鶴年情緒這麼外露的時候，好像江鶴年一直是淡定的矜持的，甚少將快樂表現在明麵上。
電話那邊的雜音很吵，江鶴年似乎正在看覺舟接受采訪的直播，笑了一會兒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咳了一聲：
“沒事，再狂傲一點。”
小天才。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再過一兩章就完結第一個世界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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