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係統也察覺出來了,問:【宿主,徐雪輕是不是有話跟你說?】
但是覺舟不知道徐雪輕能有什麼話跟自己說。
難道徐雪輕發現自己跟顧紈逛青樓了?
覺舟坐直,抱住徐雪輕的腰:“知道了,先生晚上好夢,一定要夢見我。我真的特彆特彆喜歡先生。”
係統提示他積分漲了許多。
在這個世界裡,覺舟的演技日漸上漲,不像開始那樣假得明顯了。至少他彎著眼笑意盈盈看著徐雪輕時,連旁邊的林高海都以為覺舟動了幾分真心。
待徐雪輕一走,林高海就戰戰兢兢地跪到覺舟麵前:“陛下三思,國師大人與沈小將軍不同,雖然他們都是國之棟梁——”
如果將沈小將軍強行納入後宮,以後還是能把他放出去抵禦外敵的。旁人聽了,最多罵一句覺舟昏庸至極,睡了人家,還要讓人家上戰場為自己效力。
但是睡了徐雪輕,整個國家的根基可能都會被動搖。而且曆代君王都受龍氣的困擾,都靠徐雪輕來解決,萬一徐雪輕氣不過,甩袖而去了,覺舟該怎麼辦?
覺舟明白他在說什麼,邊去翻閱自己的作業,邊慢條斯理地回答:“朕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那陛下……”
原著裡的昏君是個自信普男,這個人設最好把握不過。覺舟說:“朕又沒有真的對先生做什麼,朕是在用真心打動先生。”
想到明天【當著徐雪輕的麵強取豪奪沈扶秋】的任務,覺舟的頭就疼了起來,一張一張翻看徐雪輕批改過的奏折,學著點徐雪輕怎麼處理政務的。
他跟林高海想到一處來,生怕徐雪輕一生氣,就不幫自己批閱奏折。
林高海恍然大悟:“也是,望眼這天地間,誰不會對陛下動心?”
覺舟輕斂外衫,被他的話逗笑。
怪不得原著裡的昏君如此普通又自信,原來是因為身邊有一群人捧著。
及冠禮順風順水地過去了。
覺舟的根骨與原著裡描寫得一般孱弱,甚至還不如任何一位普通修士。
還好,滿朝文武對他的期許並不高,隻要覺舟不擅作主張,對政務指手畫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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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內,徐雪輕捏著那塊玉佩,抵在掌心間。
書童給他倒了杯熱茶,問:“先生,今日你還要為陛下選妃嗎?”
徐雪輕“嗯”了聲。
書童轉過身去,愁眉苦臉地拿來一堆新的畫像。
自從上次徐雪輕的目的流露出去之後,隔壁侍郎府的大人,又送來一堆畫像,說這些畫像上的人包括了西北到江南所有適齡男女,皆是人中翹楚。
朝中官員,但凡見過陛下的人,都削尖了腦袋想送自己,或者兒女入宮。
書童按照徐雪輕的喜好,挑出幾個身家清白的人的畫像,擺放在桌子上。
“這位姑娘先生應該會滿意,身懷武藝,又擅書畫。”
徐雪輕瞥了一眼,搖頭:“陛下說他更喜愛男子。”
書童隻好把女子的畫像都淘汰掉,挑出男子的。
“這個性情太熱。”
“左邊那個,陛下不喜歡太過溫和的人。”
三四十卷畫像,竟沒有一個,讓徐雪輕滿意的。
書童與徐雪輕相處久了,知道徐雪輕的性情並非表麵上這麼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先生,按照您這麼挑,普天之下,隻有您一人能配得上陛下。”
徐雪輕久久未答,垂下薄白的眼皮。
書童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道歉,轉移了話題。
那塊翡翠玉佩握在手心裡久了,溫度好像比徐雪輕的掌心還要燙。徐雪輕知道這點溫度是他的錯覺,又情不自禁,將這塊玉佩握得更緊一些。
但是所有心思,都是不應當動的。
書童揀了新畫像,無奈地說:“先生,我覺得陛下那種人,應當是看不上那些溫雅賢惠,滿腦子隻知道要為陛下生五六個孩子的男人。您要不把挑選範圍再放大一些,江湖中人怎樣?前幾天我聽劍童說裴應是大人來了京城,也許可以安排他和陛下見見麵……”
徐雪輕眨了眨眼,“你先前說得對。”
書童以為他是覺得自己挑的男妃人選好,不免驕傲了片刻。
徐雪輕:“為陛下挑選後宮,確實得先過問陛下的意見。”
“啊?對哦對哦。”書童說。
徐雪輕很快叫了劍童,乘著馬車去了皇宮。
他擁有開國皇帝給的特權,路上沒人敢攔他,快到養心殿時,卻被迎出來的林高海攔住了。
“國師大人,陛下今日不想見人,您要不換個時間再來?”林高海笑著說。
徐雪輕一眼就看出他有事瞞著自己,輕輕搖頭:“就現在。”
劍童直接推著徐雪輕的輪椅往前走。
林高海慌慌去攔,被劍童伸出劍擋住。
對上徐雪輕涼得像浸過水的目光,林高海的手下意識軟了,隻好退開一截,看著劍童推著徐雪輕的輪椅進去。
其實根本不用進覺舟的寢殿。
徐雪輕一到回廊處,就在光天化日下,看見了覺舟。
覺舟嫌玉冠戴著難受,頭發經常鬆鬆束著,動作一大,難免落出幾縷,散在黑金相間的衣上 。
他被沈扶秋抱著腰抵在牆上時,腿繃直了都沾不到地,腰顫巍巍地貼著牆,才能勉強保持腰背筆挺。
——偏偏都這樣了,還要故作矜持,表情冷淡。
沈扶秋那把用來斬殺妖魔的刀,被覺舟握在手裡,貼上沈扶秋的側臉。
“你抱穩一點。”
或許是刀刃太涼,沈扶秋微微偏了偏臉,將頭壓在覺舟的頸窩處。
“陛下如何對我,臣都是心甘情願的。”
刀刃從覺舟的手裡落到地上,他用腿夾住沈扶秋的腰,一副隨時都會強取豪奪對方的樣子,抬頭時,卻看見了不遠處的徐雪輕。
徐雪輕推著輪椅行在雪地中,純白色的雪花落在他衣上,過了很久,才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