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幾乎一樣想法的是許朗的兩個姐姐,他們也是見識到了人家賺錢的容易,自己蠢,就可以跟著聰敏人學。彆看村裡不少人離開了,但是這倒是讓村裡人挺高興的。
他們走了,造紙廠的工作就讓出來了。
就會有更多的人可以進入造紙廠工作,城裡的大廠也許受到巨大衝擊,但是他們這邊的小廠反倒是莫名的苟了下來。月月開工資,竟然還挺好。
袁知青當年選擇留在當地,其實很多人都是不能理解的,許多外村的知青都覺得他蠢死了。但是現在看來,他這一步棋,那是一點也沒有走錯的。
他每年的薪水加上分成,自己在做一些小生意,收入是相當可觀。
要知道,多少個城裡人都麵臨開不出工資,就連他姐姐的廠子都不行了,不過袁知青倒是給她姐姐指了路子,做個體戶,聽著不好聽,但是實際上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啊!
大家,心照不宣了。
彆看許老三他們家好像也沒有發大財,甚至沒有帶領鄉親們如何,但是這麼多年,潛移默化的影響,那真的影響了許多人,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他們村從原來一個普通的小村子,到現在,如果單論起來,都不能說是全縣第一號,得說是全市第一號了。
他們村走出去的人多,留下來的條件也好。
而且,這不是依仗任何人,完全都是靠自己努力。
通過自己努力就能獲得極好的日子,所以他們村都是很有乾勁兒的。
外村,甚至公社和縣裡的年輕男女,也願意找他們村的小夥子和大姑娘,又會過日子,又讀過一點書,又有魄力。
魄力這種事兒,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外人隻看到他們村裡家家戶戶都條件好,都覺得他們村裡的小夥子小姑娘很能拿得出手,看事情的路子和眼光也行。
卻沒想過,這是他們從小就被影響的關係。
反正,大家都覺得他們村的人精明又好。
而大房的雪鬆,現在也在首都,他畢業之後分配到了企業,不過現在好些個國營企業已經開始隱隱的露出頹勢了。當然要說不行,那至少也得個七八年,倒閉倒是幾年內都不會。
可是雪鬆本身就不是那種存在感很強的人。所以在企業反而不太習慣,隻待了半年,這個小哥兒,難得硬氣了一把,直接辭職,背著包袱去首都投靠三叔了。
他也不想賺大錢,就想有個普通的工作而已。
他就喜歡那種不需要他多說話多交際的工作。
許老三倒是沒拒絕他,雪鬆這人還是可以用的,隻是,萬萬沒想到,雪鬆沒乾兩個月,就被常喜看中了。他有時候店裡不忙就去常喜那邊幫著打下手兒,一來二去,常喜發現雪鬆挺有天分的。
而雪鬆也覺得,做廚師這活兒好,自己能給自己做好吃的不說,還不用跟彆人交際!
重點,不用跟彆人交際。
就默默的乾自己的活兒就行,這他當然高興啊。
他在征求了家裡長輩的同意之下,就拜了常喜做師父,現在是常喜的大徒弟。
常喜還有個二徒弟,是陳黎的大侄子,他大嫂家孩子,這孩子也是個貪吃又學習不行的,學習實在是不上進,才十四歲,初中都快要念不下去了,辛辛苦苦勤勤奮奮讀一年,考幾個大鴨蛋回家。
要說不努力,家人還能理解點。
問題是這孩子相當用功,然而,還是烤鴨蛋。
就好像,不管學什麼都完全不進腦子。這個他爹媽都愁死了,現在學習才是正經的,可是自家娃就是腦子不夠用,那還有啥法子呢?這總算是,遇見了一縷曙光,常喜發現,他在做菜方麵竟然有點小天賦。並且,他自己也喜歡。你讓他讀書,真不行。但是你讓他複述一些菜譜,他倒是能記得住,而且還挺有數兒的。兩家原本來往不多,但是許柔柔生孩子的時候專門雇了小阿姨收拾家做飯,這娃學校在那邊附近,有時候會過去蹭飯。常喜也經常過去送一些湯湯水水,一來二去,也經常碰見常喜,這就搭上線兒了。
常喜已經答應,他明年初中畢業,可以先來她這邊做學徒。
雖然還沒正式拜師,但是已經占了二徒弟的名號,他自己放假的時候也過去跟著學一些,他跟雪鬆,都算是在這方麵有天分的孩子。常喜也樂意教他們。
她不是她古代那個爹,非自家子弟,不傳外人。
就連親生女兒,隻是因為要嫁人,那都沒有資格學。
她還是希望有天分又喜歡廚藝的孩子可以好好學廚的,他們自己多了一個謀生的渠道,也讓大家可以更加多一個機會品嘗到美食。
當然了,常喜雖然是願意收徒弟,但是除了天分,也看人品的。
她的大徒弟雪鬆和還沒拜師的二徒弟,都屬於憨厚的好孩子,這也是他願意儘心儘力教導的緣故,如果沒有好的人品,她也不願意的。
而在家鄉的許老大一家倒是沒覺得兒子年了大專又去學廚藝有啥不對。
他們想的是,多學一門手藝,不管啥時候都不吃虧,而且老三夫妻,特彆是老三媳婦兒是個十分大方的人,他們自然樂意兒子過去,不過要說讓他們過去,他們就不願意了。
他們夫妻真是不愧對老實人的名聲。
他們是一點也不願意離開家鄉的,城市再好,也不是他們家。
他們家現在重新修了房子,在村裡也是數得上的像樣人家了,乾啥要去城裡呢。
這麼多年,還是習慣農村的生活,熟悉的鄰居,隨意又自在的生活,而同樣這麼想的,還有許老頭和許老太。雖然老二老三都邀請過他們,但是倆老人也是不想離開村裡的。
城裡誰都不認識,哪有村裡一出門就能嘮嗑更爽利。
許老三眼看他們幾個都不願意走出村裡,倒是給他們提了建議,現在許老大家裡在村裡開了一個雜貨鋪。不僅熱熱鬨鬨的人來人往,賺的還不少呢。
竟然比她家原來兩個人上班還多。
這真是令人沒想到。
不過,他們也更不愛走了。
許大嫂和許老太每天坐在小賣鋪裡,跟一些村裡過來湊熱鬨的老婆子小媳婦兒嘮嗑,這日子,真是美啊。
大家的日子過得都很好,農村有農村的過法兒,省城有省城的過法兒,至於首都,他們也是一樣的。
那遠在國外的人,自然更是一樣的。
兩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
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貌,但是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心。
像是賀嘉他們這一批同學,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青澀,現在一個個倒是都很沉穩了,要說有沒有人想要留下來,也是有的。畢竟一樣米養百樣人,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更看重的是優越的環境。
但是更多數的人,都還是想著回到祖國的。
他們來這裡,是為了學習更多的知識,而學習這個知識不僅僅是讓自己更強大,也是能更加帶動自己祖國的發展。這是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也許現在他們暫時是不如發達國家,但是終有一天,是會更好的。
所以,來的時候他們熱血沸騰,內心充滿了理想。現在回國在即,一個個也是同樣的熱血沸騰,想著回國之後,能夠施展抱負。他們並不是一個專業,但是各自卻有各自的理想。
“賀嘉,你回國之後,第一件事兒是乾什麼啊?”一個小夥子看著正在整理皮箱的賀嘉,問了出來。
賀嘉抬頭,笑著說:“求婚吧?”
幾個男同學都怪叫出來,笑著說:“行啊你,這一回去就要娶媳婦兒?你又知道人家會等你?”
他們倒是沒有什麼惡意,單純的開個玩笑。
賀嘉點頭:“她答應了會等我,就一定會等我的。”
賀嘉繼續說:“我已經跟她說過了,我的飛機應該是六天後到,我已經跟她說過,讓她去首都機場接我了。”
賀嘉機票一定下來,就給許桃桃打了電話,真是一刻都沒有等待。
“唉我去,你咋還提前說了,偷偷摸摸的回去,然後給她一個驚喜,這多好啊!”
“對啊,既然要求婚,當然要有驚喜了。”
大家都不讚同賀嘉,覺得這人雖然聰明,但是戀愛不是很快靈光啊。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驚喜呢?
賀嘉倒是直白:“我倒是不這麼想,驚喜是有了,可是我更希望她早早就知道我要回去,多高興幾天啊!她早早就知道我要回去,一定會很高興的,我為了湊一個驚喜,讓她多著急幾天,這不好吧?再說,就算要求婚,我也會問過她的,她同意了,我才會求婚。不然咧,她都不知道,我就求婚,我是求婚啊,還是逼婚啊!”
幾個男同學:“……”
你的理論,好像很對。
可是,又哪裡,怪怪的。
“你這樣說……”
賀嘉認真:“你們仔細想想我的話,我覺得我超有道理的,情投意合,才是求婚。”
“對對對,這話不假。”
幾個人就這樣被賀嘉說服了,其實,賀嘉說的真的沒有錯,沒經過姑娘的同意就當眾求婚,那不是為難人嗎?
一旦,人家不願意呢。
這種也是有的。
“賀嘉,你女朋友是不是就是建築係的許桃桃啊。”
雖然他們住在一起,賀嘉倒是不經常提起這些的,大家都知道他在國內有女朋友。並且感情很深厚。但是具體的倒是不知道了,他家裡的情況,他的女朋友,他都不太提起,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以至於,大家被他影響,都十分的廢寢忘食。
其實有很多人來了這邊之後,會因為遠距離而分手,進而找一個身邊的人。
倒不一定是見異思遷。
而是,有共同的經曆,又能在一起,更合適了。
而且,人真的會變的,感情也是會變的。
但是賀嘉倒是沒有,他對任何女同學都是不假辭色的,被稱為第一冰山。平時大家完全不覺得他是一個多麼熱情的人,但是這馬上就要回國,大家才感受到賀嘉的真摯和熱情。
這些日子,他的幾個箱子都要填滿了,幾乎都是往回帶的東西。
大家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賀嘉家裡的條件,好像很好啊。
而且,他跟他女朋友好像也很甜蜜啊,他給他女友真是買了好多東西的。
“許桃桃嗎?臥槽,我跟你住了兩年,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許桃桃,她嫂子是我學姐薑梓琪。”
賀嘉:“嗯,我跟小桃子一起長大的,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我天,青梅竹馬啊!好幸運。”
賀嘉笑:“是啊!”
“許桃桃我也知道。”
他們幾乎都是首都來的留學生,許桃桃在這個圈子裡還算是挺有名的了。
“哎不是,賀嘉,都兩年了,你才想起來說,你好意思啊。你可真仗義。”
“你什麼人啊!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
“我看這貨就是怕我們挖牆腳,瞅著就不是好人,揍他!”
“我的手指頭再發癢!”
賀嘉更無辜了,他說:“我以為你們都知道的,我們談戀愛,不是已經人儘皆知了嗎?”
其他人:“……………………”
我們能公派出國留學,就可以看出來,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隻知道學些的啊!
我們,上哪兒知道啊!
再看賀嘉,嗯,想打他!
賀嘉眼看大家朝他逼來,立刻做防衛狀,笑著說:“諸位大哥饒我一命,回到首都之後,我請你們去我丈母娘的飯店吃飯!我請客,行不行?”
“你丈母娘?”
“我看他這是故意炫耀。”
“他是在炫耀自己不僅有媳婦兒,還有富裕的丈母娘。”
賀嘉覺得,這些人就是嫉妒的想揍他,妥妥的。
不過,他還是要掙紮一下的:“請你們兩頓,再讓我媳婦兒看看能不能給你們介紹對象!”
一個個單身狗,自己是找不到媳婦兒了。
這麼一說,大家都默默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摸著下巴:“這樣還靠譜。”
賀嘉:“你看看,我多仗義啊。”
其他人:“切!”
賀嘉:“我都這麼仗義了,回去幫我拿點行李唄?”
幾個同窗:“…………………………”
這是什麼人啊!
靠不住!
真的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