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邊?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羅業生擰了下眉,然後友好地說了自己的名字,又試探地問:“隻有你一個人嗎?”
見她搖頭,羅業生心中沉了下去。也是,怎麼看她都不像一個人生活的樣子。
羅業生強顏歡笑,努力聳動了下身體,麵上浮起一層難受。
想賣慘的年輕男人發現他賣慘的對象無動於衷,頓時有些憋悶,最後悶聲道:“邊邊,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
邊邊想了想,是爺爺把壞蛋綁起來的,爺爺綁的等於她綁的。
於是小姑娘鄭重地點了頭。
果然是異能者。
羅業生之所以這麼快相信,是覺得一個孩子沒有必要騙他――他現在就是一塊砧板上的肉,有什麼好騙的。
而小姑娘說她不是一個人……
“邊邊,和你一起的人呢?”會讓一個孩子偷襲他,搶走他的山雞,自己龜縮起來……這行跡讓羅業生想起那個最初偷襲他的人。
年輕男人的呼吸悄悄重了許多。
他的傷隻好了五成,又裹在金屬片裡這麼久,經過之前的掙紮,身上一些傷口裂開,導致臉色看起來比先前難看多了。
邊邊鼓了鼓腮幫子,氣呼呼道:“我才不告訴你。”
她要保護爺爺!
羅業生:“……”
誰說孩子好套話來著?
末世的孩子照樣不好對付!
褲帶上插著的小刀刀硌得邊邊不太舒服,山雞扔在地上的她空出手,於是便把九思劍拿了出來。
九思劍一拿出來,羅業生的目光頓時粘了上去,緊接著太陽穴重重一跳,眼中閃爍驚疑不定的光芒。
他竟然在一柄短劍上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危險,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那個漂亮的小團子拿出的不是劍,而是一頭閉上眼睛沉睡的巨獸。
他周身的皮膚表層流過一連串電流,刺激得他引起一小股戰栗。
羅業生狠狠甩了下腦袋,將目光硬生生扯開,當視網膜中失去那把短劍的畫麵後,那種讓他腳底板冒涼氣的危險消失了,心中充滿的害怕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一把短劍而已?
他剛才是怕了一把短劍嗎?
羅業生喉嚨發乾,再看向邊邊的目光便不受控製地多了絲驚懼,這縷驚懼不是來自邊邊,而是和她一起的那個人。
這隻是一個小女孩,再厲害也有限,自己之所以著了道,一是因為傷還沒好,實力大打折扣,沒發現有人潛伏在附近;二是小女孩冷不丁地偷襲。
能放心讓小女孩單獨來見他,除了對小女孩實力的自信,還有她手中的那把短劍。
直覺告訴羅業生,這把劍絕不是普通的劍。
一個小女孩能持有這種光是外表就散發著殺氣和危險的短劍,意味著她背後不露麵的人,隻會比他想象中更強,說不定就在這裡。
對方讓她出麵,目的隻是搶他意外找到的一隻山雞嗎?
剛剛想到這裡,就看到小姑娘把山雞朝他推過來,似乎是想凶一點,她板著小臉說:“我餓了。”
奈何聲音未脫離奶味,效果打了折,聽起來不像命令,倒像孩子軟軟的請求,讓人打從心裡沒辦法拒絕她。
羅業生回神,望著小姑娘,眼中的驚懼緩緩消散,不自覺問:“邊邊,你多大了?”
“五歲了。”邊這說完又補充了句,“我很厲害的,不要因為我年齡小,就覺得我好欺負。”
順便揮了下手中的小刀刀。
邊邊覺得自己這會兒厲害極了。
羅業生心想:我還沒“欺負”呢,就被你放倒成了階下囚,到底誰欺負誰?
然而對上小朋友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是奇了怪了,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大概是覺得生氣也沒用,反正技不如人,連一個小女孩都打不過,何況她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家人。
生命握在彆人手中,除了認栽,還能咋滴?除非他不想要這條命。
對於自己掙紮出來的這條命,羅業生還是很寶貝的。
“邊邊,我被你綁成這樣,沒辦法烤熟這隻雞。”小孩子餓了,那就用食物填飽她的肚子,羅業生好脾氣道,“你得……”
等等――
羅業生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事,搶山雞是為了吃肉,五歲的小孩沒辦法處理一隻雞,她身邊的那人也沒辦法?為什麼要專門過來找他這個階下囚?
還是說對方故意的!
搶了他的雞,還把他當免費廚子使?
畢竟,火係異能者做飯不要太方便……
有那一麼瞬間,羅業生寧願自己沒長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