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欲言又止,眼圈唰的紅了。
“陛下,我沒有……”
“我高興邊邊送的禮物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嚇唬她,可能是我太高興,剛才沒控製好力度,弄疼她了。”
“邊邊對不起,我應該輕一點。”她放軟聲音,眼神愧疚地望著邊邊。
邊邊抬起小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放下來時,手裡多了好幾根頭發,她彎著月牙似的眼睛軟軟地說:“王後奶奶,沒關係的,我頭發多不怕扯,一點也不疼啦。”
修瑾斜乜一眼王後,爾後麵無表情地朝帝皇道:“父親,要是沒什麼事,我帶寶寶回去了,省得留在這裡礙眼。”
“這會兒隻是掉幾根頭發,過一會兒指不定出什麼事,您不疼你孫女兒,我自己疼。”
帝皇轉動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和修瑾目光對視,幾秒後開口:“王後,我有事和小七談,你先下去吧。”
王後一臉無奈委屈地點頭頭,什麼也沒說,順從地退出房間。
“好了,王後已經走了,不用再指使邊邊配合你演戲了。”帝皇無奈地伸出手虛點修瑾,語調平緩的教訓,“你看看你,都當爸爸的人了,還在孩子麵前做這些,既然要疼她,那就做好一個爸爸的榜樣。”
修瑾:“……”
奇冤。
他什麼時候指使寶寶做這些了。
關鍵不是他指使寶寶配合他,而是他在配合寶寶。
帝皇說完,視線轉落到邊邊身上,對上小姑娘怯怯的眼眼睛,聲音自動柔和幾度:“邊邊,做人要誠實,不能撒謊,隻許這一次,下不為例。”
邊邊小小聲地說:“我……我沒有撒謊。”
帝皇拉過椅子坐下,避免一直讓小朋友仰頭說話:“那你告訴我,王後真的扯了你頭發,把你弄疼了嗎?”
邊邊緩緩搖頭。
小姑娘此刻的誠實讓帝皇失笑,然而他發現對麵的孩子並沒有拆穿謊言的不安,而是十分認真地問他:“帝皇爺爺,您為什麼會覺得王後奶奶沒有真的揪我頭發呢。”
見狀,帝皇也不好隨口敷衍,他想了想,回答:“首先你是小孩子,其次我和小七都在這裡,王後不可能當著我們二人的麵扯你頭發,她沒有理由這樣做。”
“帝皇爺爺,您這樣是不對的。”邊邊不讚同。
“哦?”帝皇做出洗耳恭聽狀。
“如果王後奶奶真的揪了我頭發,我不敢說出來,您能看出來嗎?”邊邊有理有據地說,“您覺得王後奶奶不會當著您和爸爸的麵揪我,可是她很了解您,知道您不會懷疑她,正好利用您的信任。這樣的話,受委屈的就不是王後奶奶,而是我了。”
所以……這孩子是在拐著彎地說他眼瞎嗎?
這是帝皇聽完邊邊一通“說理”後的第一感受。
“爸爸說他小時候,王後奶奶偷偷掐過他,而且不止一次,爸爸很生氣,所以打了回去。可是帝皇爺爺看到王後奶奶哭,就覺得是爸爸任性,在欺負王後奶奶。帝皇爺爺,您能看出邊邊在撒謊,為什麼看不出爸爸受委屈呢。”
孩子童稚軟糯的話音落下,屋子裡安靜得仿佛陷入死寂,帝皇連呼吸似乎都放輕了。
修瑾心中大震,呆呆地望著寶貝女兒小小的身影,寶寶……寶寶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嗎。
在帶邊邊進宮之前,修瑾著重給寶貝女兒科譜過王後這號人,告訴邊邊,她的親奶奶已經去世,現在這位不用搭理。
邊邊問為什麼。
修瑾平時就喜歡抱著崽崽講故事,於是就抱著邊邊講了些他小時候發生過的事――專挑幾件慘的事說。
原因嘛,寶貝女兒主動和魔術師那家夥睡,不就是心疼魔術師溫度低,把自己當人形小暖爐嗎。
他的想法很簡單,向崽崽賣賣慘,這樣崽崽就會更向著自己啦。
然而,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寶貝女兒會站在他的麵前,質問他的父親、聯盟帝國的帝皇,為什麼看不到他的委屈。原來寶寶進宮之前,就已經決定要給爸爸打抱不平了。
帝皇疲倦地掐了下眉心,眼神變得黯淡許多,隨後揮手:“你們回去吧。”
他讓修瑾帶邊邊進宮的目的,是想問清楚邊邊的來曆――親生的還是路邊撿的,此刻好似都被他忘了。
……
回去的路上,邊邊見爸爸特彆沉默,她把小腦袋擱在修瑾腿上,小心翼翼地問:“爸爸,你不高興嗎?”
修瑾搖頭。
“邊邊剛剛是不是不應該那樣和帝皇爺爺說話,也不該……”小姑娘想了想,才想到合適的詞,“誣陷王後奶奶?”
“我這樣做很不好對不對。”
“寶寶,”修瑾親親她的小臉,“你做得很對,爸爸沒有不高興,爸爸隻是很感動,因為寶寶也可以保護爸爸了。”
邊邊握緊小拳頭,覺得爸爸肯定忘了她有異能的事了:“爸爸,我很厲害的哦,早就可以保護你了。”
修爸爸感動得兩眼淚汪汪,收拾好動蕩的心情,問她:“寶寶,送綠表是你自己想到的嗎?”
總覺以崽崽的性格,不會想到這個。
“是江恪。”邊邊說,“我問他應該送王後奶奶什麼樣的禮物,他就讓我送綠表。還說王後奶奶收到禮物會不高興,卻必須表現出高興,這樣的話,爸爸就會特彆高興了。”
而九思爸爸那裡精致漂亮的飾品多得數不勝數,小姑娘輕易就翻了塊綠表出來。
修瑾:“……”
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