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順便載我一起去嗎?”邊邊結結巴巴補充完,“我、我可以付車費……”她的聲音在少年變得危險的視線下越來越小聲。
少年扯了扯領口,在心裡質問自己為什麼吃飽了撐的要掉轉車頭停下來問她。
“上來。”他冷冷道。
“謝謝哥哥。”邊邊連忙伸出小手拉車門,拉了半天也沒打開。
“讓開。”
邊邊後退,少年從裡麵打開車門,車底與地麵的距離較高,邊邊必須拉住座椅才能爬上去。
“笨死了。”少年實在看不過去,一隻手抓住邊邊的帽子,把她拎上了車。
這時司機迅速下車,不用再勞動少年,他把車門關上:“哈裡先生,去教堂嗎?”
“嗯。”
司機欲言又止,少年看了他一眼:“有問題?”
司機連忙收斂起臉上的神色,上車啟動轎車,迅速駛向教堂。
邊邊小心看向少年,試探地問:“哥哥,你的名字叫哈裡嗎?”
“不是。”
“可司機叔叔……”
“哈裡是我的姓,我叫克洛西澤。”少年不耐煩地強調,“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好的,哈裡克洛西澤先生。”邊邊記住了,乖乖點頭。
“……”
司機差點笑出來。
“算了。”克洛西澤放棄了,“你換回去吧。”
“這麼晚去教堂,你想做什麼?”他又問。
邊邊看了眼駕駛位的司機,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想去看巫者?”克洛西澤卻從她的表情得出答案,淡淡道,“你去了也見不到,除了遊街那天,教堂不會讓任何人見巫者。”
邊邊辯解:“我隻是去教堂玩。”
“淩晨去玩?”
“我、我打聽過了,教堂二十四小時對外開放,晚上也不會關門的。”
克洛西澤嗤笑。
邊邊有點生氣,但那點生氣想到自己撞傷克洛西澤、他還好心帶自己去教堂,又不好意思生氣了。
不過她也不再說話了。
她不說話,克洛西澤也不說話,車廂內安靜得掉顆針都能聽到。好在教堂並不遠,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邊邊還沒下車,聽到克洛西澤朝司機道:“你去問問右祭司,我想現在見巫者,是否可以。”
司機領命前去。
邊邊已經驚呆了:“哈裡哥哥,你能見到爸……見到巫者?”
克洛西澤:“不知道。”
“可……”
“沒聽到我讓司機去問可不可以嗎。”
邊邊略有些茫然地“哦”了一聲,她並不知道克洛西澤剛才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克魯利王國與教堂並立而存,國王和教皇各掌一半政權,而白袍祭司地位僅次於教皇。
克洛西澤讓司機直接去問祭司,普通人根本不敢這樣做,更不可能直接提出見巫者的要求。
但邊邊意識到――假如克洛西澤能夠見到爸爸,她就可以跟著他一起,那樣的話,她很快就能救出爸爸了!
小姑娘幾乎坐立難安。
克洛西澤看了她一眼,開始為自己剛才嘴快過腦子做出的決定後悔。
然而現在後悔也沒用。
沒過多久,司機返回,與他一同返回的還有一個身著白袍的白胡子老頭。
克洛西澤下車,右祭司握拳置於胸口,微微彎腰:“哈裡先生禮安。”
“祭司大人禮安,這麼晚過來打擾了,抱歉。”克洛西澤回禮。
“哈裡先生不用客氣,教堂隨時歡迎您來。”右祭司遲疑道,“隻是兩日後便是巫者遊街之日,哈裡先生為何要在此刻麵見巫者?”
克洛西澤淡淡道:“我之前一直在外地學習,還沒見過巫者,聽說他和我同樣年齡,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神奇。”
“這……秘書長大人知道嗎?”右祭司道。
克洛西澤眉梢微挑:“祭司大人的意思,我父親見巫者可以,我就不可以,是嗎?”
魔術師的視線終於落向克洛西澤,意識到此人身份的他,目光倏而冷了下去。
“哈裡先生有所不知。”右祭司不慌不忙地說,“巫者生性殘暴,擁有奇異的能量,可殺人於無形。如果您與他私下見麵,發生意外,我們沒辦法向秘書長大人交待,請哈裡先生見諒。”
“既如此,我不與他麵對麵見,隔著門總可以吧。”克洛西澤退了一步。
右祭司皺眉。
他實在想不通秘書長的兒子為什麼突然提出麵見巫者的要求。
對方已經退了一步,實在不好拒絕――秘書長隻有這一個兒子,極為疼愛。
“哈裡先生,請跟我來。”隔著門見一下,倒也可以。
克洛西澤斜乜邊邊一眼,不用他說,邊邊立刻化身牛皮糖,緊緊貼在他身邊。
“哈裡先生,這是……?”右祭司看向邊邊。
克洛西澤麵無表情道:“我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