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好奇的打量一下,就看到這車, 突然就走了。
二爺在後麵坐著, 看了一眼,眉頭就皺起來了, 小小的孩子, 姑娘家家的, 路邊站著寫字兒。
這那家,可真的是落魄了。
車走的時候, 他往後看一眼,隻看到胖丫頭自己捂著口鼻, 露出來一雙大眼睛, 白嫩嫩的臉蛋, 圓滾滾的身子, 是個胖丫頭。
那禎禧無知無覺的, 她熱的鼻子上都出了汗,有點暈乎乎的,頭一點一點的。
“丫頭, 幫忙寫個信。”
那禎禧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機靈起來了, “您是往哪兒寫的,給誰寫的啊?”
打從這人開始, 好似就開了個好頭一樣,人絡繹不絕的,一下子寫了七八封, 要不是天兒要黑了,她還要去大姐家裡,不然舍不得收攤。
捏著荷包裡的大字,她背過身去,仔仔細細的放著妥帖了,生怕給丟了辛苦錢。
一個大子兒買了雞蛋,再一個大子買了窩絲糖,再有三個大子兒買了一包點心,放在籃子裡,東西都蓋好了,才去敲門。
不敢買帶味兒的,不然大姐婆婆那尖鼻子,怕是什麼都聞得到。
“大姐,您收起來,給外甥吃。”
她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等著我休息日的時候,再來給你送。”
“奶奶讓你來的?”
“嗯。”
那禎禧點點頭,喝了兩杯茶就出來了,不敢多待著,家裡大人不來,不然大人來了要跟老太太打招呼的,打招呼也不能空著手。
隻有她小孩子,就當是來玩的,不用去見過老太太,老太太對著她沒什麼好臉色。
出來的時候,老太太開著窗戶看著她,門口都還沒出去,就開始咳嗽了,“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做飯去,這哪裡找來這樣的兒媳婦,想我年輕的時候--”
那禎禧捏緊了小籃子,知道她是看自己大姐找不痛快,所以連帶著給她聽的。
大姐不敢在屋子裡多待著,孩子在屋子裡鬨著要吃糖,她掰下來一小塊給塞進去,“屋子裡吃,彆出去。”
就急忙忙的應答一聲,“就來。”
那禎禧怕大姐難堪,快步跨過門檻,聽裡麵老太太獨角戲一樣的,一聲一聲的使喚人,要茶要煙,水熱了水冷了,折騰人沒完沒了。
她靠著牆不忍心聽,挎著籃子走,走幾步眼淚就下來了,她大姐,真的是好苦的命,又想著這老太太怎麼還不死呢。
為著她家裡房子賣了,大姐婆婆又對著大姐看不起許多,一邊敲著煙杆子一邊斜著眼睛,“這竟然還有賣祖產的,咱們旗人可真沒有這樣的,這就跟賣了祖宗有什麼區彆啊,這要是沒了房子,那可真的就是臉麵都沒有了。”
是的,大姐婆婆不賣房子,賣房子的人在她眼裡都是低人一等的,即使賣房子的錢換了個小房子,又去給四爺活動換了個科員當當,可是她依然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雖然不賣房子,可是她拿著房子去做了抵押,抵押了借錢去抽鴉片,去換她早上起來吃的油條果子,換了燒雞羊肉餅子吃。
回家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見劉媽在門口張望。
“可算是回來了,一臉的汗,這是怎麼了?”
“劉媽,天兒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