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離婚了你過得更好--”
那禎禧不服氣,被大姐拉著出了門,“彆說了,禧姐兒,你長大了就知道了,走吧,走吧。”
要送著她去門口,大姐的婆婆在外麵早就等著了,掐著腰站在那裡,裡麵一句一句的離婚,戳疼了她的肺管子。
見了那禎禧,就伸出來自己白骨頭一樣的手指,上麵的指甲老巫婆一樣的,頭發亂糟糟的,那禎禧一閃開,長長的黑色的指甲從自己眼前劃過,還是碰到了額頭,起了一道愣子。
老巫婆就此開了混,什麼好的壞的都罵出來,大姐攔在前麵不給打,那禎禧隻覺得自己十多年的書都白讀了,什麼斯文也不要了,隻恨得上手撕。
她為了撒氣,打不到那禎禧,隻去用手撕擄大姐,大姐平日裡受了她許多的辱罵。
馮二爺聽著裡麵亂的不行了,自己快步走過來,隻一隻手,就掐著那老太婆到了一邊。
“禧姐兒你說。”
“我要大姐離婚,搬到家裡住去,家裡奶奶爺爺都答應了的,大姐不肯,出門這老太婆就打人。”
說的著急,呼吸急促,就跟要斷氣了一樣,她心裡麵恨得慌,從自己懂事開始就恨,忍了多少年了。
額頭上一道愣子,好似是白玉蘭上麵撕破了一個口子,哭起來可憐的不行。
馮二爺不由得一手甩開了老太婆,一下子就到了地上,她欺軟怕硬,不敢動手了,扯著嗓子要喊。
剛張嘴,馮二爺踢了腳邊的雜碎到她跟前,“噤聲。”
立時就跟戳破了的氣球一樣的,對著那禎禧招手,“過來。”
劉小鍋立馬就領著她出去了,她不肯走,劉小鍋小聲的勸著她,“姑奶奶,趕緊的,有二爺呢,您不能惹了他生氣。”
馮二爺心裡麵火氣大的很,他脾氣一直大,心裡想著這孩子,今天事兒辦的一點也合心意,樣樣都不合心意,要離婚,也不是這麼上門勸離婚的,討打不是,欠打。
“若是離婚了,可以隨我一同到上海去,給你找個活計,養著孩子不難。”
“若是不想走,回娘家去,孩子的學費我來出,活計也給你找。”
“禧姐兒時時刻刻牽掛你,走之前要辦的一件事兒,就是放心不下你,一定要來一趟,大姐您也要考慮好才行。”
考慮好了,依著他看著這家裡,不像是樣子,合該是離婚的,禧姐兒做的對,看著大姐臉色帶著猶豫,嘴上不說,隻是心裡覺得,還不如禧姐兒懂事,人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家裡人該做的都做了,不離婚,那真是讓人失望了。
大姐咬著唇,要走,想起來丈夫,到底是沒走,“你們先走吧,跟禧姐兒說,甭擔心我,我好著呢。”
緊接著對著馮二爺行大禮,“今兒的事情都是為了我,您彆怪她,她從今往後離著家裡遠,您多擔待。”
行大禮,頷首啜泣,依然是長姐為母的心態,百般不舍。
“二爺,您慢走,您多保重。”
馮二爺再不肯多說一句話,抬腿要走,瞧著大姐婆婆覷他,駐足在她跟前,“往後再有不本分的事兒,我必定廢了你。”
一腳踢翻了大姐婆婆的安樂椅,看著地上的大煙杆子,不避開的踩過去,就此出了門。
上了車不說話,隻有那禎禧一個人低著頭哭。
劉小鍋怎麼也哄不住,那禎禧是真傷心了,要走本來就不高興,大姐還這麼的不爭氣。
大姐夫再不是以前了,以前遊手好閒,現如今不僅僅是遊手好閒了,還到處跟混子一樣的混,丟儘了臉麵的人。
馮二爺板著臉,不高興看著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