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和煙行的老板娘, 眯著眼睛瞧見了,後悔自己今天來了, 自己這個年紀了,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壓下去,心中不是沒有比較的,不能說是比不過,隻是說是年頭不一樣了。
她是個寡婦, 年輕的寡婦,丈夫英年早逝, 說起來還沒有半年, 她的入幕之賓已經是影影綽綽了, 是個極為風流的人物。
一個年輕漂亮的寡婦,帶著丈夫大筆的遺產,馥和煙行可是一個不小的煙行,不僅僅是有呂宋雪茄, 還有海外的金馬蹄, 紅馬蹄,藍馬蹄, 就連墩赫爾牌的煙鬥都有所銷售, 做的也是海外的生意,進出口貿易很多, 這一位老板娘, 曾經帶著船隊出國, 馥和煙行的銷路直達歐洲, 一年的銷售額,大幾百萬美金呢。
這些錢,可是踏踏實實的外彙呢,不比一般的紙錢。
因此她的行事作風,極為大膽,她是個寡婦,也不跟一般的小姑娘來往,往來的都是有權勢的男人,或者是行事作風如她一般的女人。
這麼一群女人,可真的是了不起,平日裡自然是穿金戴銀,物儘其奢,金樽玉盞自是不必多說。
生意上極為精明強乾,一般的男人比不過這麼一群女人的,都是生意場上老手,不肯虧著一點兒的,所以氣勢上麵極盛。
可是私生活上麵,就拿這一位老板娘來說吧,有錢的很,不願意再去找個人結婚,拘束的很,不如如此這樣享樂好了。為了過於自由,被許多人所詬病,有家教的老太太們提起來這幾個人,都是皺著眉頭的。
偏偏家裡的公子哥,不論是年紀大小的,都願意勾搭一下,希望成為入幕之賓,捧著這一位老板娘,不得不說,很是有幾分手段的。
按理說跟那禎禧無冤無仇,可是女人天生愛比較,這一位馮二爺,老板娘數次有接觸,天生風流的性格,心裡麵不是沒有一點兒想法的。
她昨晚上得到的消息,一艘船沉底了,上麵是她進口來的貨物,煙草不比其他的東西,被海水泡了的東西,決計是自己的損失。
因此現在雖然是笑著,但是心裡麵未嘗是好過一點兒的。
她需要資本,需要船隊去海外運輸,但是她沒有船。
她沒有,但是馮二爺有,馮二爺養著碼頭上的船隊,這不是一般的人,不然的話,養不起這麼多的船來,船是要吃錢的。
因此數次去搭訕,不由得微微笑著讚美,“多好的女孩兒,先前不認識,若是早一些,我必定早一些來家裡拜訪,好一個妙人兒。”
說說笑笑的,珠光流轉,誇的是那禎禧,心裡麵緊巴巴的是跟馮二爺搭話。
那禎禧不覺明厲,“您客氣了,夫人您過獎了,要論起來風采,不及您半點兒。”
聽得馥和煙行的老板娘一愣,沒想到她說話是如此的和氣,見慣了恃寵而驕的女孩子,脾氣大的很,不想和藹至此。
心裡麵這才正視眼前的女孩兒,恰好看到她明媚的眼神,隻覺得深林有麋鹿,月夜見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