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知道跟大爺說了什麼,等結束之後, 大爺就打算過一段時間去國外了, 他是從小國外長大的,回國了也隻有上海好適應, 要去內地的話,各方麵都不合適。
所以上海不能繼續下去了,他隻能去國外。
“你做做出來的選擇,我可以尊重。”
“可是我作為一個母親, 你這麼做, 我很失望。”
大爺不會說軟話,對著誰都不會說軟話, 老太太說的是事實, 他認了, 這個時候不需要狡辯, 或許狡辯解釋會讓老太太舒服,可是事實上,他確實是選擇了寒秋。
對著老太太, 他覺得很抱歉。
“母親,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接班人,我跟二弟之間沒有矛盾, 他比我更合適。”
“你去跟你父親說。”
這是馮家的大事兒,長子繼承家業, 這是規矩, 不能亂了, 大爺的能力有,隻不過對國內的市場還是不恨了解。
假以時日,他的層次會是比馮二爺更高的。
哪怕他就是比馮二爺遜色一些現在,依然也可以掌舵馮家,掌舵祖宗家業。
可是他自己過不去那個坎兒,老爺子考慮了一晚上。
最後還是同意了,“你知道你從此以後,與祖業無關了。”
“兒子知道,不後悔。”
男子漢大丈夫,行走天地之間,拿的起,放的下,他打算隻身去國外打拚。
馮氏朝代更迭很迅速,很安靜,遠遠比不上外麵的腥風血雨。
寒秋走的第二天,小蝴蝶被日本人抓走,連帶著許多女人,一起進了集中訓練營。
在新安街一所不起眼的小院子裡麵,受著非人的折磨,連自尊都沒有了。
然後到各個地方去當間諜,日本人對中國進行瘋狂的奴化和瓜分。
穩住腳跟以後,開始插手商業。
馮大爺掌舵的時候,大力推展時尚百貨,緊跟時代步伐,前途樂觀。
先前馮家基業是生絲,采購生絲。
江南地區,江浙兩省生絲,馮家收購每年七八成市場,大包大攬。
大宗貨物囤積,把持了生絲市場,然後賣個各大銀行商鋪。
因此今年絲綢布料價格如何,看的是生絲,老爺子做生意敦厚一些,也沒多少天賦,因此隻是固定收購轉手。
不會大量囤貨,一旦囤貨,生絲市場裡麵價格飆升。
日本人原材料短缺,因此把眼光看向了馮家。
想著擠兌馮家破產,然後把控生絲市場。
馮二爺剛從大爺手中接手,便麵臨著生絲大戰,生絲收購每年耗費白銀八百萬兩。
那禎禧去教堂學校裡麵教中文,因為是乾著洋事兒的,所以多有洋人保護,國內地痞流氓,警察偵探之類輕易不敢冒犯。
這便給了她極大的活動空間,她剛畢業,就臨危受命,負責上海一區的輿論引導,上海萬不能奴化了。
她白天上課,晚上幫學生批改作業作業的辦公室,就成為了一個大本營,一直到夜深人靜。
一篇篇稿子是從這個簡陋的小辦公室發出去的,然後連夜印刷出來,街頭上分發,報紙上刊登。
那禎禧就是大家的一隻耳朵,個中國人的耳朵,告訴你真相是什麼,殘酷是什麼,不能兩隻耳朵都沉浸在日本人的電台裡麵。
時間長了,再好的同胞也奴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