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父愛”
在警局等候的期間,宋晚見那個劉先生出門打了好幾個電話。
又沒過多久,好像是那些小太妹的父母陸陸續續來了，隔著一條走廊鬨哄哄的。但好像是都挺畏懼這裡是警局，說話也是在為自己的孩子求情,也有教訓孩子想打孩子的。
總之亂得厲害。
但是其中氣焰最囂張的還是那個據說是副局長的父親，他來得最晚，到了警局一直擺在架子打官腔,左右言他,仗著自己是上司說話十分不好聽，甚至直接說自己的女兒隻不過是跟同學打鬨，不值得這麼多此一舉,想直接將人帶回去。
在場的警察都忍住怒氣，想說話又不敢說。
像他們這樣體係的地方,真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隻要不是大事，基本上都能輕飄飄地壓過去。即使是大事,也能動用手段給人撈出來。
副局長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不過是因為下麵太沒有眼力見了，眼看著要將他的女兒在警局扣好幾天,才過來的。
隻隔著一條走廊，副局長說得那些話宋晚這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林琪媛氣得眼睛都紅了：“人渣！他女兒都這麼做了！他還要包庇她！”
柳氏康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站起身：“我去那邊看看，你們先在這待一會兒。”
宋晚原本也準備起身去看看，結果還是被柳氏康按著頭按了回去。
“沒事,你們在這好好待著。”
宋晚就隻好看著他離開，索性這幾個房間也不隔音，那邊的聲音這邊也能聽得清楚。
“你們讓那兩個小孩過來跟我談，我倒要看看小孩子打架能傷到哪了。”
“您的女兒對同學進行校園暴力，甚至想要拍下一些視頻，這已經嚴重違法了。再說她已經成年，需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起責任。”
“你彆跟我扯這些，把她們給我叫過來，我親自問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小的事給鬨到了警局，以為這是哪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不用叫她們了，你直接跟我說吧。”柳氏康推開門，冷冷地看著依舊擺著一副架子的副局長。
副局長回頭，看到柳氏康後愣了一下，隨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柳總嗎？您來我們這有什麼事嗎？”副局長一瞬間轉變了笑臉，仿佛剛剛還擺著官腔威脅彆人的人不是他。
他是認識柳氏康的，a市商業圈就那麼幾個頂級大鱷，不論是出席晚會還是登上財經報，都是他們幾個的臉。
副局長也是有幸跟局長參加過幾個晚會，見到過柳氏康。
隻不過這位今天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柳氏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家小朋友被欺負了，跟著過來看看。”
“這就太過分了！”副局長儼然是替他憤怒的模樣，“您說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來主持大局，絕對不會讓您受委屈！”
“我看你也挺忙，先忙你的吧。”
“不不不！我這邊不打緊”他說到一半，就對上了柳氏康冷漠又不容拒抗拒的視線，隻好收回了話，“那我就先忙我的，其實也不算是個大事，就是我家女兒跟她同學鬨了點矛盾，結果她同學太要強，直接給鬨到警局了。”
“要我說，兩方都有錯，交給學校教育一下就行了，何必鬨到警局來呢。”
他把事情修飾得挺好聽，隻是知道實情的人聽了都氣憤得緊。
“哦？你把這叫小矛盾？”
“對對對，哈哈哈同學間鬨矛盾很正常。”
柳氏康沒了耐心：“行吧，你剛剛不是說要讓那兩個小孩過來你親自跟她們說嗎？我看也不用了，你直接跟我說吧，我家小朋友膽子小，免得被你這陣仗嚇壞了。”
副局長的笑僵在臉上：“柳總您這是什麼意思？那兩個小同學是您家的嗎？”
“不然我為什麼大晚上出現在這？”
“可、可是您不是”他下意識瞟了一眼柳氏康的下身。
柳氏康眼神一厲。
“事情的原委我已經弄清楚了，你的女兒實在教得不太好，膽子大到做出這種事，而你還試圖包庇。”柳氏康淡淡道，“要是我沒有過來，我家小朋友豈不是就這麼被欺負了還沒有人替她伸冤？”
“我相信副局長你知道該怎麼做，即使犯了錯也應該按照規矩來辦。如果你不會辦的話，我不介意把這件事交到更高的人手裡。到時候受罪的就不光是你寵壞的女兒了，還有你。”
柳氏康說得很輕巧，但是沒人會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a市很大，大到不止這一塊片區，能夠壓倒副局長的人大有人在。如果這件事真的往上交，這件事先不說副局長一個人能不能兜得住，絕對會有人為了賣柳氏康一個好，借此讓他丟了這頂帽子。
副局長打了一個激靈，終日打雁結果被雁啄了眼，他將他的女兒養得囂張又跋扈，鬨出事來他也以為自己能兜住，結果現在報應來了。
“柳總放心，我會按照規矩來的。”副局長腰杆彎了下來，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囂張模樣。
柳氏康瞥了他一眼，心裡大概有數了。
如果他真的能將自己的女兒按照局裡的條例辦，雖然能饒恕他，卻再也不會有他升遷的機會了。
這個人，坐到這裡就到頭夠了。
正說著，一中的校長也匆匆帶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