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間清醒了。
“公子我不是故意……”
哎?
柳安安睜開一條眼縫。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脖頸。
的確是放。
一開始掐著脖子的力度已經消失,男人的手捏著她的後頸,像是戲耍小貓,有一下沒一下捏著。
她的後頸被男人攥在掌心,仿佛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僵硬著不敢動。
嗯?
他不是要殺她嗎?
為什麼還要捏她脖子?難不成,他不掐死她,改割斷她的脖子?
柳安安一下子眼淚又冒出來了。
死無全屍,也太慘了。
柳安安根本不敢動,慫慫的,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脖子上捏來捏去,捏來捏去。
他像是捏上了癮,手掌從後頸,已經滑到了她的肩膀。
夜裡入睡時穿的單薄,身上隻裹著一層抹胸,肩臂都露在外麵。
他的手直接就落在她的肩膀上。開始還有點試探,手指戳了戳,就像是發現手感還不錯,直接上手捏了。
柳安安迷茫地睜開一隻眼。
在男人看過來的前一刻,她慌忙閉上眼。
算了,他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吧!
她就把自己當成一個麵團團,任由人搓揉。
對啊!
柳安安腦中忽然想到,暴君是不是這個意思,她在他的麵前,就是一個任人搓揉的麵團子?
麵團子就麵團子!如果她還能活著,她就要做一個最合格的軟麵團子!
隨便搓!
柳安安大義凜然地仰起脖子。
她下巴也很軟,超好捏的!
不知道過了多
久,柳安安都有些困了,強忍著困倦,憋回去了一個哈欠。
肩膀上的揉捏消失了。
柳安安等了等,又悄悄睜開眼縫。
收回手的男人低頭盯著自己的手,仿佛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保持著這個動作許久,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夜月中,她的丫鬟跪在門外深埋著頭,一動不敢動。
月光把男人的背影拉得很長。
窄窄的一道門縫,最後在男人
的反手中,閉合。
柳安安肩膀鎖骨和後頸紅成一片,她坐在床上,呆呆盯著關閉的門。
她活下來了?
暴君不殺她了?
那她……是不是,以後就要當個麵團子了?
柳安安愣了許久。
“……阿嚏!”
這一夜,柳安安直接凍得病了。
府中的大夫還是那個,柳安安還記得當時懷孕的糗事,蒙著被子不好意思見人。
大夫還是客氣,給她開了藥,又吩咐她的丫鬟,一定要在夜裡關好門窗,以免受寒。
“姑娘本就體虛,若是再受寒,以後對成婚可能還有阻礙。”
大夫說得含蓄。
之前楊家夫人來說過一些之後,柳安安已經懂了,大夫的意思是,對孩子有礙。
她紅著臉謝過大夫。
府裡的嬤嬤來說,這幾日姑娘病了,公子那兒就不用去了,一切等姑娘養好了病再說。
這話落在柳安安耳中,就變成了,暴君已經不需要她在身邊了。
這怎麼行!
柳安安摸摸脖子。
雖然是死裡逃生,但是她寧可死得重於……重於府中的假山,也不能活在楊府裡卻不能靠近暴君,那就更不行了。
柳安安一時苦惱。
“姑娘,”丫鬟小聲說,“雖然不知道前幾日姑娘與楚公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姑娘不妨先低頭,總要讓楚公子記得您,來見您,才有以後。”
柳安安眼睛一亮。是這個理兒。隻有見到了人,具體怎麼才有以後。
“那我該怎麼見到他呢?”
柳安安虛心求教。
丫鬟想了想。
“姑娘可還記得府中的彭侍妾?”
“和王爺哪怕鬨了,過後也總能讓王爺主動去她房中。這個就是因為彭侍妾給王爺獻媚了。”
“姑娘長得這麼好,楚公子不可能不憐惜,姑娘,您隻要主動去給楚公子獻媚,這事兒就能過去。”
獻媚?
柳安安抱著腦袋想了想。
暴君才差點殺了她,她真的很害怕,所以……這個媚要怎麼獻才不會死?
三日後,寅時三刻。
褚餘起身,侍從拉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等了許久的小姑娘。
小姑娘病了好幾日,臉色淡了許多,唇上更是淺了幾分,站在那兒,甚至覺出她瘦了。
雖然短短幾日,也做不到那麼明顯。
盈盈怯怯之姿,確實能看出。
褚餘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
“你來作何?”
小姑娘行了個禮,磕磕絆絆從袖中取出一物,高舉雙手,遞到褚餘的麵前。
“我來,我來獻媚。”
她紅著臉,聲音有點小,但是咬字清晰。
“公子,請收下。”
褚餘盯著那一方潔白絲帕上,紅色絲線繡著的大大一個‘媚’字,一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