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結束了之後,薛阮是想把寧蓁蓁邀出來,可惜接下來就是一場秋雨。
淅淅瀝瀝的雨天,整個京都籠在這種蕭瑟氣息裡。
雨水敲在青瓦上,細小的當當聲。
積雨順著屋簷邊角墜落,細小流水托著無意被秋風卷下的枯葉,潺潺往低處流著。
晴天的時候,謝雲兒往王氏那裡跑得很勤,那叫一個肉麻黏糊。
王氏高興得很,眼角的皺紋都不知道增添了幾根,因為笑得太用力,眼角擠出來了新紋路。
現在下了雨,謝雲兒沒去王氏那裡,因為她生病了。
重生至今不過是短短一個多月,謝雲兒整個人緊緊繃著,不停地替自己謀劃,等到回到了謝府,整個人也是鬥誌盎然,這在無形之中耗乾了她的精氣神。
而現在冷不丁秋雨來了,溫度降低,謝雲兒就扛不住了,直接病倒。
謝雲兒病了,無論是謝侍郎,還是謝家長子,都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風寒罷了。
王氏擔憂得不得了,每日裡恨不得醒來了,就泡在謝雲兒所住的小院子裡。
除了王氏之外,寧蓁蓁是最常去謝雲兒那裡的。
寧蓁蓁抱著醫書讀了一段時間,聽到了謝雲兒病了,精神一震,覺得這是實踐的機會到了。
熱情地跑到謝雲兒所在的院子裡,就是想要一展身手。
“姐姐,你瞧你身上發冷,我有一個方子,保管吃個一兩天,藥到病除。”
“總不能一直這樣燒著啊,不如試試看我的方子?我又改進了一下,應當隻用吃一天就夠了,還能滋養身體,讓膚色白皙起來。”
“我是林家女,聽雲兒姐姐說,林家現在還有藥堂,祖上更是出過神醫,我覺得我也有這樣的血脈,彆看我學醫的時間不長,但是頗有心得。這王大夫的方子不夠好,不如試試看我的?”
可惜無論是王夫人還是謝雲兒,都覺得寧蓁蓁不懷好意,根本就是瞎胡鬨。這寧蓁蓁才閉門學幾天,就敢自稱頗有心得,還說王大夫的方子不好,要自己開方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雲兒想到了曾聽說過有小妾給主母下絕育藥的事,於是,病中更是殫精竭慮,把自己的小院子弄得像是鐵桶一樣,生怕不小心被寧蓁蓁給害了。
王氏也親自敲打了采買藥材的丫鬟,要是知道夾帶了不該入口的,就直接打死。
在寧蓁蓁看來很是可惜,那王大夫的藥方,就是她學醫兩個月都可以開出來的方子。
而且啊,它的本體在係統裡被滋養,沒跟著她一起過來,要不然,掰扯一點參須,她寧蓁蓁的方子,不光是藥到病除,還能健體延壽。
剛開始發熱之後,足足三天才退燒,然後是長達接近十天的低燒,謝雲兒因為這一次生病,消瘦了不少,就算是王氏用足了心思給謝雲兒滋補,但是低燒沒胃口,謝雲兒先前做得衣服都寬了。
等到能下地了,謝雲兒的手腳都發軟了。
但下地不代表謝雲兒的身體已經全好,她還在咳嗽,隻要嗓子一受到刺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寧蓁蓁錯過了前麵的醫治,還是不甘心,想要給謝雲兒治咳嗽,“夫人,雲兒姐姐總是斷斷續續咳嗽,這嗓子若是咳壞了,那就不美,那王大夫的方子當真不夠好。”
顯然又是一次無功而返,王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天氣好不容易清朗了,”謝雲兒沙啞著嗓子,“韻嘉,先前薛姑娘來了兩三次,因為我生病,你都沒有赴約,不如你去約薛姑娘,天氣也晴了幾天,山路也曬乾了,正好走走路賞賞風景,泡一泡溫泉。”
王氏這幾天看到了寧蓁蓁過來,頭都要疼了,加上謝雲兒之前也這樣提議,板著臉,“雲兒這裡不用你操心,她嗓子都疼了,還要和你說話。”高聲喊了人進來,吩咐讓人趕馬車,直接讓人把寧蓁蓁給帶上,去威武侯府。
謝雲兒聽到了母親的吩咐,就想要笑一笑,結果剛剛說話太難受,這會兒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寧蓁蓁同情地看了一眼謝雲兒,真的是自討苦吃,要是她出手,哪兒用這樣,她說謝雲兒嗓子會壞,也是真心話,按照謝雲兒這個樣子,十有八·九,嗓子會壞。
腰間的玉佩閃了閃,那是Y444,它滿心歡舞。
謝雲兒最後是登上了後位的,自然不可能聲音嘶啞,它果然眼光好,宿主就是氣運滿值。
根本不用做什麼,就往謝雲兒的院子裡多跑幾趟,謝雲兒自己就更耗費心力,病好得慢,可能還會留下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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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刻鐘,寧蓁蓁就坐上了馬車,離開了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