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貨郎笑道:“小姐好善心。您放心,這大榕樹有靈,您給的銀子,保管能有多少香,我都看著幫您散出去。”
和賣貨郎交代完了,繼續往前走,過了這大樹,再往裡就是周娘子的家。
如同第一次王大娘兒子的那種病症是少數,這周娘子的丈夫癱瘓是外傷所致,可以和林淩的歸於一類。
致傷的原因是乾活的時候,被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橫梁木掉落,擊中了後背,然後就無法站起來。
寧蓁蓁提出了和上次一樣的條件,躺在床上的漢子還沒答應,周娘子就應了下來。
乾瘦漢子說道:“這位是女大夫……”
周娘子大著嗓門說道,“那有什麼關係,能給你治好就行了。”
那乾瘦漢子就不說話了。
周娘子利落擦乾淨了凳子,讓寧蓁蓁坐下,“林大夫,什麼時候開始治病?”
王大娘兒子的病症,寧蓁蓁尚且沒有頭緒,這位周娘子的丈夫,已經有了治病的章程,而且最妙的還有一點,這位周娘子的丈夫才堪堪癱了不足半月。
寧蓁蓁說道,“我還要些東西。”如何治療根據這漢子的情況有了微調,藥材都是現成的,但是少了藥浴用的浴桶,另外還要麻布過濾藥渣等物,“明日或者後日就開始。”
周娘子聽到了第一句還以為會很久,聽到了後麵的話,笑了起來。
寧蓁蓁並沒有久留,等到出了這胡同,就去買自己所需之物。
因為要用到麻布做為藥包過濾藥渣,寧蓁蓁到了布店就發現了一樁怪事,有人在囤積白布與麻布。
這讓麻布的價格上浮不少。
寧蓁蓁皺著眉買了自己要用的,忽然停住腳步,意識到這是誰在囤積。
是謝雲兒。
按照原本的命運線,太子此行薨,聖上大哀,整個京都裡所有人都給太子守孝。
這守孝的日子裡,除了不得出現葷腥菜,不得飲酒,不得大聲說笑,不得婚嫁喜慶,另外就是要求家中縞素,身披麻服。
這麻布平時用的不多,但是到了這種時候,就格外走俏,尤其是讀書人,對此事最為敏感,往往一收到消息就趕緊準備起來。
貴一點還好說,如果沒有買到,導致沒有及時戴孝,要是被人檢舉了,就彆想仕途兩字了。
所以,謝雲兒是利用先知先覺,想要靠麻布賺一筆?
寧蓁蓁忽然笑了,種了牛痘的太子再得天花的幾率是零。
這白布和麻布平時可用的不多,而且謝雲兒是高價收購,要是幾年裡沒有國喪,這一大批貨就算是砸到了她手裡,原本成本價就高,還要保管這批布料,平時基本上又用不上……
原本隻是彎著嘴角,越想越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
跟著旁邊的紅楓有些奇怪,因為麻布貴了不少,原本小姐是有些不愉的,怎忽的就快活了起來?
這種愉快的心情,讓寧蓁蓁做了一個好夢,夢到醫治好了林淩。
*
寧蓁蓁神清氣爽洗漱完畢就準備出門,帶著浴桶還有炮製好的藥材就往周娘子家方向行去。
殷氏送走了她,到了林淩的房中就有些失魂落魄,愣愣看著空氣之中的浮塵。
林淩雖說打開了書本,也是無法看進去書。
而在藥堂裡的林堂在看到了從門口過得馬車,差點把給彆人準備的藥包掃到地麵上。
林家三人都很在意這一次的醫治,又不敢去多問,怕給寧蓁蓁帶了心裡壓力,怕給林淩增加失望。
他們想要當做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卻又很清楚地知道,沒辦法不在意。
幾乎是同時,三人輕輕歎了一口氣。
寧蓁蓁顯然就沒有這麼重的心裡壓力。
無論是祖父還是林家的高祖“林一針”都算的上是名醫,兩人的行醫劄記裡都有藥案,寧蓁蓁根據病人的實際情況調整了藥方,在浴桶裡倒好了煮好的藥物,由紅楓把穿著中褲的齊大壯扶到了浴桶裡。
黑色的藥液裡,齊大壯剛開始神情還輕鬆,隨著寧蓁蓁落針,他的手握住浴桶的邊緣都泛起了青筋。
無心做縫補的活計,周娘子看到了丈夫額頭上都崩出了青筋,忍不住說道,“很疼嗎?”她有些敬畏地看著丈夫身上還有腦袋上密密麻麻的金針。
“沒事。”齊大壯咬著牙。
腰部以下之前是沒有知覺的,但是這次被這個小醫娘紮了針泡了藥水以後,那種酸酸漲漲的感覺,又像是渾身被撕裂,從脊梁骨到頭蓋骨,都是刺棱棱的疼。
齊大壯說著沒事,之後就昏過去了。
果然不行啊……
寧蓁蓁想著他的身體不錯,癱瘓的日子也不長,就適當增加了一點白芷等藥物,結果還是撐不住。
拔掉了金針,寧蓁蓁讓湯浴裡的藥液放著,等到明天藥性舒緩一些,正好再次試試看。
一連五天,寧蓁蓁都是早出晚歸,給齊大壯醫治。
而謝家終於知道了,王氏私下裡給了謝雲兒一大筆銀子,而謝雲兒卻荒唐地大肆采購白布和麻布。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