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歪了。
何文生想著,以前他明明很疼愛何銘的,怎麼一場肺炎之後,胖乎乎的薛銘成了何銘,他的成績下降的厲害,脾氣也變得稀奇古怪起來。想著以前的薛銘,又想到現在脾氣古怪的何銘,何文生憤憤地說道,“他以前就很好。”
“以前是以前。”薛依紅的聲音有些劈了音,她當然知道以前的銘銘多聰明,多機靈的孩子,但是誰讓忽然爆出了,他是私生子,這個太過於聰明的孩子,忽然就陰鬱起來。
何廠長和何文生可能感覺較為遲鈍,但是薛依紅還有何玉芳,清楚地意識到何銘變了,而且這個孩子太過於聰明,等到陰鬱起來,就有些滲人。
也是何玉芳主動說要不再生一個,到時候有個弟弟或者妹妹,有人陪著何銘玩,也不至於讓何銘“心理變態”。
薛依紅覺得有道理,沒想到估計是何銘聽到了,推她的時候,還歪著嘴說著什麼,“我就是心理變態了,也不要這個弟弟或者妹妹。”
何玉芳嚇得直接在單位附近租房子住,小姑子現在算是一丁點都不敢和何銘打照麵,薛依紅還是何銘的母親呢,都被推得倒在地上,孩子都沒了,這個“小變態”要是拿刀子砍她怎麼辦?
薛依紅付出的產痛代價就是流產,被摘除了子宮,薛依紅對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是抱有很大期望的,這個不同於何銘,是婚生子,她想著又會是一個聰明活潑懂事得孩子,還不會像是何銘一樣心理變態。
但是這樣的好孩子沒了,薛依紅的淚水流了出來,“何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你的前妻?和我有什麼乾係。”
這事歸根到底就是寧蓁蓁惹出來的,要不是她嚷嚷著私生子,讓何銘受到了歧視,何銘怎麼會心理變態?
何文生想到了當時爆料的私生子的事,沒開口,寧蓁蓁說得也是實話,“說她有什麼意思,再來一次,估計對方還是會這樣做,這樣說。你作為母親,難道就不應該擔起教育孩子的責任?”
“何文生,咱們兩個現在都是半斤八兩,你也在家沒乾活,難道何銘就不是你的孩子?”
“我在家裡寫文章!”
“你又寫出了什麼東西呢?”薛依紅自己身上還難受,孩子也沒了,這個時候何文生還指責她,她當即就受不了,直接和何文生吵了起來,“你有一毛錢的稿費嗎?”
何文生以前的筆名等於是廢掉了,隻能夠用新筆名寫文章。
家裡頭一團糟,鋼鐵廠的人都用有色眼鏡看他,何文生以前最擅長迤邐柔情的文章,在這樣的環境裡,一個字都寫不出,勉強寫出來了,用了一個沒有名氣的筆名,得到的都是退稿函。
何文生被薛依紅擠兌得不行,“寫文章是要靈感的,你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家裡飯是誰做的?”薛依紅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那麼大一家人要吃飯,要給家裡做衛生,是憑空能夠乾淨的?”
薛依紅和何文生兩人雙雙沒有了工作,唐老師提前退休,退休工資肯定是比不上在職的工資的。
家裡一下子少了這麼多的進項,還前段時間給了離婚費一萬二,何文生有工作的時候,一半要給寧蓁蓁,現在沒了工作,不代表不給錢,還是得按照一個月五十塊的支出,定期打到對方的製定存折上。
這種情況下,再用保姆就太過於奢侈,賀嫂子再次失業,大部分的家務活都落在了薛依紅的身上。
寧蓁蓁住的環境簡單,雇傭賀嫂子有些浪費,給牽線讓賀嫂子在易教授家辦公,賀嫂子一周有空閒時間,給寧蓁蓁家裡做些活,算是這個時代的鐘點工了。
“以前她也做過。”何文生說道,想到了前妻之前還在國營大飯店裡工作,回家了還要做家務。
“你把人當做保姆用,我是不乾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再和人複婚啊!”薛依紅冷笑著說道,“我這次虧了這麼多的血,你和你媽說,家裡的活是沒什麼功夫做了。”
複婚?
何文生忽然想到了以前在武陽市的日子。
以前的林鳳娟總是給他倒略有些燙的水,給他洗腳,想辦法找輕的材料給他做假腿,用熱巾子給他的截肢部分熱敷。
還有女兒,當時還叫做何褚的時候,雖然不怎麼愛說話,性格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在他寫文章的時候,從來不來煩他,隻是他不耐煩,會把人趕走。
聽說現在在學校裡還是什麼小主持人,背誦的詩詞也多,還有神童之名,看樣子一點都不比何銘差。
何銘是有私生子的名頭,林楚的母親是離婚的女人,應該在學校也有壓力吧,林楚卻能夠越來越好,而何銘……
何文生的表情恍惚,讓本來還想要繼續說的薛依紅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她自己已經很害怕何銘了,丈夫是不是也厭惡極了這個孩子,寧蓁蓁那是正兒八經的前妻,現在離婚了也可以複婚。
如果要是何文生和自己離婚了,分分鐘找到了那個人,就可以複婚吧,而自己沒了生育能力,也沒有工作,能咋辦?
想到了這裡,薛依紅拉住了何文生的手,放柔了聲音,“文生,我剛剛有些急了,咱們都因為這樁事累了。”
何文生從昔日裡的溫情回憶之中走了出來,他看著憔悴了不少的薛依紅,心中也有些愧疚。
畢竟當時是他忍不住,婚前就和薛依紅行了那事,有了何銘這個孩子,才鬨到這樣的地步。
“你好好養身子,彆的事不用太操心。”
薛依紅點點頭,“文生,這事讓爸多出注意吧,雖然有些麻煩他老人家,但是他肯定有辦法。”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