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鴻鵠書院給了好幾個名額,也寫了各自的喜好,若是有真才實學,寫得一手好字,最推胡翰林。
寧蓁蓁謙虛拱手。
兩人說了一會兒字,知道寧蓁蓁是為了廩生作保來的,胡翰林奇道,“你怎麼不早些來?”
雖然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此時也尚未截止報名,到底是有些晚了。
“學生生了一場病,加上水土不服,在京都裡又折騰了一段時間,現在好一些了,就過來了。”
其實這段時間日日打拳、練弓箭,加上吃食也上去了,寧蓁蓁已經胖了一些,甚至還略微長高了一些,應當是拉開了筋骨所致。
但是女子的體格天生比男子的骨架小,就算是胖了起來,穿著青衫也是消瘦。她就乾脆給自己把容貌加上一層淡淡的蠟黃,看上去就像是身體虛弱之人。
因為寧蓁蓁走路脊背筆挺,雙目炯炯,胡翰林還沒有注意她的膚色。打量之下,才發現她臉上淡淡的黃氣,果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廩生作保的事,我明日幫你去問問,你現在住在何處?”
寧蓁蓁說了住址。
胡翰林點點頭,“若是有消息了,我差人同你去說一聲。”
院試試八股文與試帖詩,胡翰林看著字寫得不錯,又是恩師之子,便要考校一二。
原本隻是試試對方的水準,胡翰林很快就驚喜地發現,寧蓁蓁的八股做得相當不錯,詩文也有胸懷遼闊之意。
“你還有其他文章嗎?”
看書了十天之後,寧蓁蓁就開始做八股,每日至少做兩篇,剔除掉了頭三天的文章,後麵的文章按照日期的先後順序遞給胡翰林。
用的是館閣體,初看有些軟綿,後麵字就越發有筋骨,胡翰林高看了寧蓁蓁一眼,像是他這般喜歡字的人,十分不喜歡館閣體,隻肯拿出三分的力氣在館閣體上,寧蓁蓁則不然,看得出是用足了力氣。
八股文做的也是,一開始就有意識地收緊框架,在框架裡做文章,等到後麵寫得文章,就像是手腳舒展開,在框架範圍內做到極致。
既然做得這樣好,又為何沒有早些院試,胡翰林本想要問,忽然想起來了此人看著也是先天不足,指不定是生了病,馮家畢竟多遭難。
胡翰林說道“京都要比睢縣的大夫高明,不如我替你尋一位大夫,替你調養一下身子骨。”
“多謝胡大人好意。”寧蓁蓁說道,“學生手裡還有些薄銀,已經請了大夫調養身子,許是家中諸事冗雜,鬱結於心,已致身體欠佳,現在隻是慢慢調養著,每日裡還打一套八段錦,好抗得過院試。”
“你這般很好。”
胡翰林並沒有問太多寧蓁蓁的現狀。
翰林也是官職,胡翰林也知曉馮家多生波折,問出來平白讓人難過。
想到馮家的悲慘,眼前人又有些才學,胡翰林在接下來的時候,更是用心指點寧蓁蓁。
到胡翰林家拜訪隻是一個小小插曲,第二天胡翰林就替寧蓁蓁找到了合適的廩生。
在十日後的休沐日,胡翰林帶著寧蓁蓁一起去拜訪那位廩生,拿到了保書,再去報名了院試之後,她又恢複了苦讀的日子。
不過這一次和先前不同,胡翰林還把自己從翰林院抄錄的書借給了寧蓁蓁,裡麵甚至還有幾位狀元入翰林院時候的朱批,抄錄這樣的經書,顯然會加強寧蓁蓁對經意的理解。
胡翰林如今已不擅長八股文,但誰讓他是翰林院的官員,隻用花一些銀子,可以讓翰林院的書童抄過往的文章,贈與寧蓁蓁。
這就是寧蓁蓁明明可以早些尋其他的人,但是堅持要讓自己的水準上去了,找胡翰林的緣由。
所謂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她現在孤身在京都,又不認識其他人,手中的銀錢也有限,最好的方式就是與胡翰林找好關係。
寧蓁蓁這一日拿到了一大疊的八股文章時候,親了親馮遠承的小手,後者以為是寧蓁蓁在同他做遊戲,帶著金手鐲的他試圖去抓寧蓁蓁的頭發,一邊發出無齒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