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蓁蓁打著狀元依仗回到宅院,毫不誇張地說,左右的幾條街的街坊鄰居都被驚動了。
之前鄉試、會試中了,也有放炮仗,但是都比不上敲鑼打鼓的狀元遊街聲勢浩蕩。
如同潮水一般,攜帶了各式的禮物到了馮家小院,一邊還和進一些的鄰居打聽,這狀元郎是個什麼狀況?小郎君如此年輕,可有婚配。
待知道了與金家的糾葛,此人也算是家破人亡,隻有一個幼子,娶了當時肺病照顧她的侍女,又誇起狀元郎的深情。
隻是心中暗恨,此人早早就入了束流書院,為何不早些發現,與這位狀元郎早日結下善緣。
狀元遊街之後,還有接著正午的瓊林宴。
劉首輔見著下方新科進士,撫須讚道,“今日聖上垂恩賜下瓊林宴,諸位當思今上榮恩……”
劉首輔是代天子說這些話的,說完之後,便讓諸位新科進士享用菜品。
瓊林宴上並不拘束,朝中的清流幾乎都在此處,腹中吃了一些食物墊了墊,就是喝酒交際。
寧蓁蓁端著酒杯,去與諸位大人敬酒,此時她尚未為官,還是學子身份,讓這些人天然無法防備,用師長的態度勉勵寧蓁蓁,寧蓁蓁也就恭敬到底,淺笑著勾著諸位大人說話,摸清楚他們的流派與背後的人。
寧蓁蓁言笑晏晏,隻用唇蘸了蘸酒液,大部分的瓊釀都入了白淨的帕子上。她的身上也有了濃厚的酒氣,但是沒人在意,喝了這麼多酒,寬大的廣袖上也難免沾到一些,實在是正常不過。
上一屆的進士之中,狀元朗並不善言談,並不得聖上看重,如今在禮部任職。
寧蓁蓁長袖善舞的模樣,被人瞧見了,看著下麵的進士也動聲開始交際,劉首輔微微一笑,和下首翰林院蘇學士問起來這位狀元郎的經曆。最重要的是可有婚配?
如今的寧蓁蓁去掉了麵上的黃氣,依然是文弱白瘦的,隻是脊背聽得直,加上狀元的身份,讓人覺得風姿卓秀。
蘇學士聽出了劉首輔的言下之意,婉轉說了狀元郎先前身子不好,得了重病的時候,妻子與他和離,膝下隻有一子,在中了會元,新娶了繼室。
“之後又得了肺病,他妹妹還因為這肺病去了,妹妹先前的侍女悉心照顧,這狀元郎的身子才一天天好了起來。”
寧蓁蓁的經曆本來就可以說是傳奇,一點點調養身體,病好之後,努力讀書,在讀書之後把先前的侍女娶做了繼室,可以說是一個很好的故事話本。
劉首輔有些可惜,就算是繼室之位,也本可以用來給青雲誌鋪路,太過於至情至性。
絕大部分在場的官員都在心中給寧蓁蓁貼了這樣的標簽。
吃過了瓊林宴,休假三日,寧蓁蓁就入了翰林院。
凡狀元皆是翰林院修撰之職,掌修實錄,記載皇帝言行,給聖上講經意。
這樣的職位天然靠近皇權,不說每日都可以見到聖上,差不多日就有和聖上交流的機會。
這也是寧蓁蓁明明四書五經學得很好,文章也已經不錯,還是花了大量時間閉門讀書的緣由,尤其是很早就開始自己給自己出題,去準備殿試的文章。
還因為認識胡翰林,通過胡翰林的路數,得以抄錄一些聖上的文章,了解今上的喜好。
狀元這個身份非常好用,就算是沒有強大的背景,背後人脈稀薄又如何?遇上了如同司珩一樣有心做事的明君,自然而然就有她施展抱負的時機。
等到入了翰林院,寧蓁蓁先前沒有辦法看到的文章,現在利用修撰的身份,都在翰林院看了,這都是難得的政·治資源,今後要是離開了翰林院,除非入閣,不然可都沒辦法過來長久看書。
寧蓁蓁呢像是一塊兒海綿,拚命地汲取這部分的知識,這個勁頭讓胡翰林都感慨,不好意思拉著寧蓁蓁讓她展示她的書法。
一些老翰林看著寧蓁蓁的拚命勁兒,甚至覺得自己好像不在清閒的翰林院,她這架勢,像是在忙得像陀螺的戶部一樣。
因為晚間狀元郎多有應酬,每日清早第一個到的,定然是寧蓁蓁。他們這幫老翰林到了翰林院的時候,都看到她在看書,或者是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