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強烈的危機感讓他顧不得體麵,嗚嗚地哭了起來,他沒辦法說話,試圖用眼淚讓老夫人心軟。
他哭得涕淚直流,就算是產業沒有了,他離開京都,他離開總行了吧,總是有一個出路的。
他不想死……
但是金老夫人走得越來越近,她臉上帶著一種瘋狂的微笑。
金庭死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杏雨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之間湧了出來,“太好了。”她嗚嗚咽咽地哭著。
馮遠承有些迷茫,金庭是誰?
在京都的時候,他年歲太小,沒什麼記憶,童年的記憶從均都開始,後來再到了京都,金庭已經是很小的,不怎麼起眼的商賈,他甚至不知道過去的這些糾葛。
父親的風頭太盛了,他就算是在書院裡,也沒人提起過去的事,所有的同窗都想要在休沐日來他家拜訪,若是見得一麵自己的父親,同窗會激動得不行。
他的父親讀書時候可以說是文采飛揚,筆下華章不斷;為官是擔當有為,履職有方。
凡事學生,誰不願被人稱讚一聲,“有馮郎誌氣。”那馮郎,就是指京都的府尹馮大人。
有這樣的榜樣,馮遠承也是認真讀書,他不希望聽人可惜他沒有繼承到父親的青雲之誌,他想要不墮父親的威風。
最重要的是,他從父親身上也學到了很多執政理念,想要為官繼續那些改革措施。
寧蓁蓁遞給了杏雨一方帕子,對馮遠承說道,“以前,沒對你說過家裡的這些事,現在同你說說。當年,你祖父待金庭很好,資助金庭讀書……棄文從商……你姑姑最後去世了。”
杏雨以前隻要聽到說,可憐馮氏去世,她心中就難受,覺得好端端的姑娘,要做一輩子的男子。
現在看到了均都的狀況,還有如今的京都,就覺得,做一輩子的男子也挺好,若是女子,也無法締造這盛世。
馮遠承是第一次聽說金庭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些替姑姑傷感。
寧蓁蓁呷了一口茶水,金庭就像是打不死的蟲子,反複橫跳,沒想到金庭居然是被金老夫人親手殺掉的,恐怕金庭自己也沒有料得到吧。
金庭去世的消息還傳到了公主府裡。
太後去世之後,柔妍公主甚少入宮,隻有重大節日慶典,或者是皇後下了帖子,不然她是獨居在公主府裡的。
她也沒想過再嫁,不是因為喜歡金庭,純粹是覺得他惡心。
穿著素淨的衣衫,想想金庭這個名字,已經如同是夢一般,前段時間還有那個叫做飄雪的第七房小妾求到她府裡,求給她一條活路,直接讓人給趕了出去。
金庭就像是一隻臭蟲,她後悔的不行,為什麼當年要沾上這隻臭蟲,那個飄雪也是好笑了,當年自己背主,看到了主子的兄長成了京都的府尹,所以求她給她一條活路?
她平生最恨就是這種背主之人。
柔妍公主看著剛剛聽到消息正好剪下的花枝。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看這朵花極其不順眼。
從竹籃裡挑了出來,用繡鞋重重碾壓,把粉色的花瓣一直和泥土攪拌成了一起,她才心裡頭覺得舒服了不少。
就好像是親手把金庭碎屍萬段了一樣。
金庭去世的消息,還到了一個人的耳中,那就是司珩。
金庭在幾年前被逼急了都沒有折騰出來紡織機,司珩就知道,金庭的東西已經被榨乾了。
金庭府裡頭的那些記載的文字,司珩全部都交給了寧蓁蓁,剩下的就不管了。他對著蒼老了不少的劉公公說道,“朕之冠玉,棟梁也。”
司珩已經完全不去管金庭了,金庭的那些東西,寧蓁蓁能複刻出來多少,那就是多少,就算是沒有金庭的那些奇·淫技巧,司珩也相信,他的大雍會到一個鼎盛時期。
他的這位棟梁之才,本來在京都的府尹隻用做三年就夠了,但是當時新城建設到一半,彆說是尋常百姓了,就連朝中的大員也看到了京都的變化,他們都想要留著人再做一任,正好司珩也想看看,如果再繼續三年會有什麼驚人的變化。
於是,三年任期滿的寧蓁蓁,又做了三年。
現在已經滿了六年,再壓著她做府尹就不合適了。
是外放還是在六部之中?
司珩想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