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這個案子還是挺難判的。首先一點,趙克翔是否有故意傷害的想法。然後是,故意傷害成功了嗎?最後是,他是主犯還是從犯。”
楊浦尚喝了口咖啡,皺了皺眉頭,繼續說:“簡單來說,第二點無需爭論,肯定是失敗的。第三點也幾乎沒有異議,他是從犯。那麼我們回到第一點,他是否有傷害的行為,這一點需要通過多重證據,也就是段佳珂等人的口供加以佐證。”
楊浦尚翻看了一下羅沫給的資料繼續說:“這一點,在警局裡已經有口供。那麼,在犯罪未遂的基礎上,趙克翔原本故意犯罪的時候,他的意圖是到什麼地步?”
羅沫:“地步?”
楊浦尚點點頭:“嗯,比如,他原本準備把你打到輕微傷還是輕傷?這個量刑標準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因為是未遂,所以根本無法衡量。如果隻是輕微傷,那麼他幾乎可能不會被判刑。”
羅沫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的舅舅是局長吧?也就是說,除開你說的因素,我們很難打贏。那就借力打力,先把他舅舅打下來吧?這樣再告趙克翔的時候,就沒人給他做後盾了。”
楊浦尚一愣:“打他舅舅?”
羅沫:“嗯。”
前世,羅小妹能夠被按上一個通奸誣陷罪,可以說,這個舅舅功不可沒。
楊浦尚自然是相信小蘿卜的,並且作為妖精,他沒有人類那種屈服與權勢的無奈。他的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孤兒,也不存在會被威脅。
因此,她說要打舅舅,楊浦尚就開始著手調查。
楊浦尚做了多年的律師,關係網竟然比羅沫想象的還要大。很快就收到了不少證據,狀告他舅舅的人不少,但很多都被壓下來了。
羅沫冷笑一聲:“好樣的,我倒看看他能不能壓我。”
於是,當天晚上,微博上就鬨出了他舅舅貪汙**、強拆民房的新聞。證據、視頻、錄音統統都有,楊浦尚用自己的存款買了一個熱搜,夾帶著屋主淒涼哭泣的視頻直接衝了上去。
華國的網民是一把極為鋒利的雙刃劍,需要他們討伐特權的時候,他們往往是最有力也最努力的一群人。
趙克翔的舅舅當天就被調查了……
***
趙克翔是在出院這天知道這件事情的,因為舅舅被抓,趙克翔的父親又是個混子,來接他的人隻有朱金淑一個。
但是,在醫院門口趙克翔看見了羅沫。
她穿著一件綠色短袖和短牛仔褲,白色運動鞋搭著,非常的青春靚麗。
看見趙克翔出來,她笑了聲問:“收到起訴書了嗎?”
趙克翔咬牙切齒,但是那天晚上羅沫把他當沙袋打的記憶猶在,他到底不敢繼續和她對上。
羅沫看了眼外麵的天空,然後輕聲說:“我的律師告訴我,你的後盾比較硬,很難給你留案底。”
趙克翔:“……”
朱金淑:“……”
羅沫回頭看向他們,她雙目漆黑深邃,仿佛帶著巨大的引力,僅僅是被盯著看就毛孔悚然。
隻見她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在趙克翔和朱金淑的心上砸下了一句話。
——“所以 ,我把那個盾……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