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最後一次,在方格紙上寫下規定要求的文章。王爾德曾說,青春是唯一值得擁有的東西。但我不想寫張愛玲的“出名要趁早”;不想寫杜拉斯的“青春正好,及時行樂”;也不想寫王國維的“一事能狂便青春”……此刻,隻回憶我的青春。】
挺任性。
許昭意這次沒有寫中規中矩的議論文。也許是她骨子裡輕狂肆意,也許是自願考試沒心理負擔,反正她就是忍不住,想給自己這一年多的時間,留下點痕跡——
二十班真的是她待過的,氛圍最好的地方。
男生雖然特能鬨,跟其他高中的學生一樣中二,喜歡逞英雄出風頭,平時也會打架鬥毆進網吧,很幼稚。但他們護短,會一致對外,為班裡的小同學出頭。
女生會為一點小事彎彎繞繞,卻也會因為喜歡共同的明星和電視劇成為好朋友。也許沒人好得那麼完美,卻也沒人那麼壞。
老徐是個佛係的班主任,大概教語文的都看著清風正骨,明明家裡有礦,但永遠抱著土裡土氣小水杯,沒什麼存在感的站在附近,遺世獨立。還有喜歡“長篇大論”訓人的炫邁,漂亮到暴躁的滅絕師姐,拿著江蘇土特產江蘇卷“欺負人”的數學老師……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過了籃球賽、春遊爬山、運動會、校園文化祭這麼多精彩時刻,遇到了自己想執手一生的他,還有眷戀的人和事。
她的青春,和他有關,但又不止和他有關。
【青春也許枯燥,但我們向陽而生,不失落於生命之將老,不介懷於旅途之坎坷。即便再平凡的青春,也可以不朽。】
夏日的蟬鳴聲聲入耳,鐵絲網上的野薔薇開了又敗,炙熱的風卷起窗簾,放任烈日的一小束光悄悄溜入。刺眼,也明亮。
周圍還有人在奮筆疾書,許昭意在試卷上寫下最後一行字:
【此刻,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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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整個考點烏泱泱的,十分嘈雜。被撕碎的書本紙片從頂樓飄落,風卷著它在校園上空回旋,像放飛了白色紙鶴,紛紛揚揚,好不壯觀。
青春結束了。
青春,也剛剛開始。
二十班的同學提前訂好了私房菜和KTV,平時不太愛湊熱鬨的老徐和其他老師都在。
私房菜那家店風格迥異,金屬油漆碰撞出來的色調,進門的位置像上世紀的唱片館,朋克風的裝修,甚至有那種黑色臟標的盤,酷到沒朋友,但遭到了老徐的唾棄。
家裡有礦的人民教師老徐,推了推眼鏡,抱著土氣的小水杯在門口歎了口氣,沉痛的表情讓學生分不出來——
他是鄙夷年輕人炸裂的審美,還是鄙夷窮人寒磣的消費。
“老徐這種有錢人,根本不知人間疾苦,他上次請客消費五個零,正常人接受不了好嗎?”宋野有點心肌梗塞,“我第一次感覺到,我跟老徐不是一個階級。”
“請你清醒點,朋友。”文娛委員慢悠悠補刀,“你跟老徐不是一個階級,不止體現在財產上,還有智商上。”
“……”宋野挽了挽袖子,“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打女的?”
三分鐘後,宋野被追的滿院子跑,邊跑邊喊“姐姐饒命”。
“慫貨。”趙觀良吃雞遊戲瞬狙,抬頭晃了眼,對自己同桌十分唾棄。
“你懂個屁,我這叫從心。”宋野邊挨打邊抗議,“我就是紳士風度,讓著女同學。”
“你都快被女同學打死了。”徐洋搖了搖頭。
許昭意趁著離飯點還早,回家換了個衣服才折回。她路上犯困,現在都昏昏沉沉的。
整個私房菜館都被包了。
許昭意捂著後頸揉了揉,慢悠悠地上樓,鐵藝鏤空的在腳下“哢噠哢噠”作響。
剛過了拐角,她肩上一沉。
挺猝不及防的一下,許昭意的困意都被拍散了。
她下意識地出手,扣住對方搭在肩上的手,側身後貼、鎖肩抓腕,下挪重心後猛然發力。然而預想中的過肩摔並未發生,她被對方猜到路數,輕而易舉地卸掉力道。
許昭意想都沒想,在對方禁錮中側身,屈肘狠狠地頂撞過去。
短短幾秒的事,沒經過思考。
梁靖川悶哼了聲,單手勾過她的脖頸,低啞沉緩的嗓音透著點不爽,“你竟然打我?”
許昭意稍怔,想說失手。
她純粹是犯困後冷不丁被嚇到,才條件反射出手了。
不過他落於下風的時刻不多,連簡單的一記肘擊居然都沒躲開,著實有點好笑。
許昭意也就沒忍住,輕聲笑他,“太廢物了哥。”
落井下石的後果是,許昭意被梁靖川卡著肩頸,拖進了鄰近的包間。房間內漆黑一片,房門哢噠一聲反鎖,他鎖住她的腕骨和肩肘,狠狠一扭,將人摔在了桌麵上。
我日,這次她是真想揍他。
“你想乾嘛?”許昭意斂了笑意,踹在了梁靖川肩膀上,沒好氣地噝了聲,“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你還想教訓我?”
這一下又是狠的,震得他身形晃了晃,但他半分沒退讓。
梁靖川扶住下巴動了動,黑暗中看不清他沉鬱的眸色。他忽然欺身上前,三兩招後牢牢鉗製住她,一手扯過充電線,縛住她的腕骨。
“是該好好教訓你。”他半眯著眼,舔了下牙齒,嗓音懶洋洋的,“你說誰廢物?”
“我都說了隻是失手。”許昭意不太好受,掙了兩下沒脫身,罕見地吐了臟字,“你大爺的梁靖川,你是畜牲嗎?”
梁靖川不為所動,捏住她的下巴,徒手擰開了瓶酒,自己喝了口,壓著她俯身下來。
赤霞珠單釀。
並非烈酒,但也算不上溫和。
他掐著她接吻,毫無空隙地占滿了她整個人,冰涼的手指探她的風光,三兩下就讓她散了力氣。酒精直接從喉管燒下去,嗆得她難受,過於刺激。
他這人手段刁鑽,與溫柔不沾邊時,就越發讓人難捱。
漆黑的空間內視覺被封閉,觸覺帶來的反應被無限放大,她比往日更為敏感,也更遭受不住。
許昭意動彈不得,雙手掙兩下就被勒得疼,被壓著折騰了半天,脾氣都快被消磨乾淨了,終於敗在他手上。
趁著換氣的機會,什麼“川哥”、“哥哥”一通瞎喊,她好話軟話說了個乾淨,結果統統不管用。
他似乎鐵了心折騰她。
許昭意有點絕望。
不過左右逃不掉,她索性由著他來,微抬起身貼向他,閉著眼睛回應他的吻,唇間溢出點綿軟腔調,直到他鬆開她。
“昭昭。”梁靖川低沉的嗓音裡夾雜著磁性,少了幾分少年感,有種還未儘興的餘韻。
許昭意沒吭聲,轉了轉微痛的手腕,抬手摸向自己的唇。酥麻的疼痛火燒火燎,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禽獸不如啊。
借著外麵透進來的些許光亮,她看到他氣定神閒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我怎麼覺得,你就是想尋個由頭消遣我?”
梁靖川懶洋洋地起身,抬手按開燈,低沉的嗓音冷然,“你認為自己下手很輕嗎?”
燈光驟亮的一瞬有些刺眼,許昭意緩了會兒,才看清他。
梁靖川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湛黑的眼眸疏淡,麵上的情緒一覽無餘。他的五官起承轉合都與光影相合,獨有的少年感。
隻是此刻唇角的傷醒目,被她的一記肘擊給嗆破的。
“這麼嚴重嗎?”許昭意失笑,盯著他唇角看了幾秒,用指尖輕輕碰了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梁靖川沒搭腔,也不知道什麼意味。
“那你自己看看,我手腕都紅了,”許昭意越想越心虛,纖細的手腕送在他眼前,聲音都揚高了,“反正你是故意的。”
梁靖川垂眸,漫不經心地低笑了聲,“下次換領帶。”
“我看你就是有病梁靖川,還想下次?”許昭意噝了聲,對他那一丁點的愧疚,徹底煙消雲散。
梁靖川挑了下眉,戲謔道,“把我打成這樣,你還挺凶。”
“看來有必要對下口供,”許昭意麵無表情抬眸,“這是磕的,你自己磕的,懂?”
梁靖川無聲一哂。他單手將她撈起來,麵不改色地轉移了話題,“過幾天去野營吧?去年就說帶你看流星。”
許昭意跟著他往外走,應聲後沉默了幾秒,聲音裡透著點好奇,“你不等到我生日後嗎?”
“嗯?”梁靖川費解,“等到你生日後,應該看不到流星了。不過要是你想,那就再等幾天。”
“不,不是,”許昭意輕笑,眉眼間的笑意舒展開,精致而素淨的麵容上,五官都生動起來,“你根本沒理解我的意思。”
她湊近他,聲音極輕極緩,眸色流轉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意韻,清豔而妖麗,勾得人心顫。
“我是怕你忍不住啊,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滴滴,兩億cp成立。
P.S.
關於“青春”的名人名言,彆問,問就是寫作文被洗腦了。
青春是唯一值得擁有的東西。——王爾德
②出名要趁早。——張愛玲
③青春正好,及時行樂。——杜拉斯
④一事能狂便青春。——王國維
我永遠愛我大美二十班,愛我們班奎爺,我有一個值得驕傲的班級。
我愛他們。
還是忍不住給了這個班一個結尾,我覺得一個人的青春,除了明戀或者暗戀的TA,也該有或奮鬥或頹靡的日子,一幫可愛的同學和老師。
由於又咕了,要不你們殺鴿子吧,我最近空降作業,給各位老板磕個頭補個紅包叭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幫我推了文,但感恩,筆芯,道謝
【下章更新前,本章評論紅包見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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