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意回來沒影了,不知道去倒騰什麼。
梁靖川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拎到衣帽間,撂下東西。他正要往外走,忽然聽到她在身後喚自己,“梁靖川。”
他掀了掀眼皮,回眸看著她。
許昭意五官精致清麗,柔若無骨地靠在玻璃立櫃邊,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隻手銬,勾在指尖晃了晃,“玩嗎?”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許昭意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單手去解襯衫的紐扣。她隻穿了件襯衫,纖腰不盈一握,細腿筆直修長,半遮半掩的風情在他眼前定格,純情也欲氣。
梁靖川眸底漆黑了一片,撂下手中的書,朝她走過去。
他撈過她俯身而下,貼在她耳側,嗓音低啞而沉緩,“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許昭意向後仰了仰身,手抵在他肩上躲開他的碰觸,輕輕一笑。
“想玩可以啊,那你得聽我的。”她勾著他領口輕扯了下,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這次我要在上,我來銬你。”
梁靖川喉結微滾,漆黑的眼眸沉了沉,視線近乎膠著在她身上。
不出所料,他回了句“好”。
王爾德曾說,我能抗拒任何事物,除了誘惑。
在這種時刻,滿室旖旎的聲色歡宴,以床榻為戰場,浪漫誘殺,溫柔步步圍剿。他看著她埋下去愉悅自己,忽然想到另外一句話——
“我能抗拒任何誘惑,直到它們被我所誘惑。”
梁靖川眸色深沉下去。
室內厚重的窗簾拉到一半,光線將明未明,藏香嫋嫋,清心靜氣的氣息在此刻摻雜了甜膩味兒。許昭意很少如此愉悅他,幾乎拋開了平日裡的羞恥和矜持,直到將他撩得上火,吊得不上不下為止。
關鍵時刻,她忽然停了動作。
“繼續,”梁靖川沒被銬住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嗓音低啞得駭人,“彆停。”
許昭意聞言,慵懶溫軟地直起身來,並未配合。
“哥哥,”她微涼的指尖在他身上流竄,柔若無骨地俯上他的肩,嗬氣如蘭,“我這樣,你是不是覺得特彆難熬啊?”
梁靖川驀地掀起了視線。
“被綁的感覺不好受吧?”許昭意輕笑了聲,握住他蓄勢待發的衝動,在他情動時卻鬆了手,“反思下你平時的所作所為,知道自個兒平時多變態了吧?”
她也是在報複。
不報複下他的備注和昨晚的翻來覆去的折騰,她未免太虧了。
夜色在百葉窗外圍剿,暖色調的黃昏隨著夕陽被寸寸吞沒,蒼冷的灰藍色天幕裡,浮著寥寥的幾顆星星。
波士頓深冬的夜空,彆有一番情致。
梁靖川微微眯了下眼,溫淡的嗓音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許昭意從他身上爬起來,無辜地眨了下眼睛,“我這也是替你著想,來回奔波,我怕你操勞過度。”
她的聲音婉轉,勾著一絲難以描摹的惡劣和媚色來。
梁靖川麵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睨她一眼,渾身的氣場驟寒,“許昭意,趁我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趕緊給我解開。”
他平日裡收斂著的沉鬱和戾氣無聲無息地鬆開了,近乎迫人的氣場。
“你少唬我,”許昭意輕笑著後退了半步,將襯衫攏到肩上,慢慢係好了紐扣,“給你解開了,我今晚就徹底不用過了。”
她算盤打得比誰都好。
現在他倆還是異地戀,下次見麵至少要考試周結束,能耗上個十幾天。而且梁靖川明天考試,今晚的航班已經拖到不能再拖了,就算想教訓她,也不可能在這檔口改簽了。
人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浪得一日算一日。至於十幾天後,天大的事耗上半個月也不算事了。
萬一半個月後他還計較,她就住宿舍,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許昭意打定主意,這次如何都不肯像先前溫順。
她抬起眼來,睫毛纖濃彎翹,直勾勾地望著他,邊起身邊整理好淩亂的衣服,“祝你得到一個難忘的夜晚。”
真該,活了個大該。
許昭意在心底暗爽,有意折騰他,唇角都牽起一絲笑意來。
“許昭意,”梁靖川隱隱壓著火氣,漆黑的眼睛沉而冷,“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他的眸色很淡,沒多少情緒。
像是醞釀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不起波瀾,但藏著暗流,要摧毀一切似的洶湧而來。
這是動怒的前兆了。
許昭意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心底多少有些犯怵,直敲小鼓。但這時候反悔也是死路一條,反正玩都玩了,那就一條道走到黑。
“離你登機還有6個小時,彆擔心,我去替你收拾東西,”她牙一咬心一橫,還是置若罔聞地轉了身,“過會兒再叫你。”
哢嚓一聲。
才剛旋過身,許昭意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脆聲響,尖銳又刺耳,金屬碰撞過的冷硬質感。
“彆白費力氣了,這是仿真的——”許昭意回眸睨了他一眼,正想提個醒,稍稍怔住,“你……我靠,你竟然會拆手銬?”
梁靖川冷笑了聲,輕而易舉地脫開了手,攏了下浴袍起身,“你應該了解了解,我家是乾什麼的。”
家學淵源的問題,他當初在射擊場上跟玩似的,幾乎百步穿楊,500米障礙賽都輕而易舉,何況拆個手銬。
恍神的空擋,他幾步迫到身前來。
完了,玩脫了。
這時候她若是束手就擒,無異於上趕著送死,還是會屍骨無存、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所以打死她也不會安穩站著,直接跑了才是正理。
許昭意驀地反應過來,反手搭上臥室門的金屬把手,轉身就跑。
她的動作夠快,但他還快。
梁靖川搭上許昭意的肩膀。
許昭意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她低了下肩,向左後撤步的同時,手背繞過他的手肘外側,頂住他的肘關節,想要卸掉他的力道。
梁靖川截住她襲向肋骨的拳頭,按住她的腕骨,拇指下壓的同時肘間發力,鉗製著她反手一扭。
一來一回間,拉扯和掙紮儘數作廢。
梁靖川鎖著她的雙手抵在身後,將人牢牢按在了門板上。他低了低視線,嗓音裡隱隱挫著火,壓在她耳側緩聲道,“想跑,嗯?”
哪來的什麼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他倆跟對方動手時,才真是招招狠絕,沒什麼輕重,冷血絕情到極致。
比“家暴現場”還要過火。
“不跑了不跑了,”許昭意心底咯噔一下,她噝地倒吸了口氣,似真似假地求饒,“我好像扭到胳膊了,疼,真的好疼啊哥。”
她指望他心軟懈怠,不料他這次軟硬不吃,僅剩的耐心都歇了。
“疼?”梁靖川掐著她後頸,朝自己扯了把,低啞的嗓音帶著不自知的欲氣,性感也危險,“有你喊疼的時候。”
他反手狠狠將她摔向床麵。
許昭意噝地倒吸了口氣,掙紮著想直起身來。
梁靖川欺身而上,掐著她的脖頸,將人牢牢按在了床上。
“不是說給我個難忘的夜晚嗎?”他半垂著視線,眸色沉鬱又不耐,將她的話原樣奉還,“你希望今晚怎麼難忘?”
他鎖著她的腕骨向上翻折,近乎強迫地扯著她銬牢。
許昭意根本掙他不過,見他動真格了,麵上漸漸失色。她的大腦飛快轉動,“你呀我呀”了半天,還是搜刮不出辯解的話來。
然後她聽到刺啦一聲。
梁靖川連紐扣都懶得解,也根本不打算聽她無用的解釋,直接將她的襯衫撕到腰間。他整個人鬆鬆散散的,單手撐在了她身側。
要命,要完,要涼。
“梁梁梁梁靖川。”許昭意睫毛微微一顫,聲音都急得變了調。
“喊什麼?”梁靖川掐住她的下頜,微微上抬,意態輕慢到輕佻,“我看你是想找死啊,寶貝。還有6個小時,我們可以慢慢玩。”
許昭意大腦轟的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P.S.木心的《誘惑論》——
“我能抗拒任何事物
除了誘惑”(王爾德)
我能抗拒任何誘惑
直到它們被我所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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