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入骨(2 / 2)

對你見色起意 令棲 20359 字 9個月前

梁靖川心底微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也沒繼續折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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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完新翼的事務,許知文在醫院蘇醒了,董事會徹底清靜了。他沒急著見自己兒子,反而把許昭意叫到跟前來,單獨說了會兒話。倒沒外界猜測得那麼複雜,就是聊了點有的沒的,他也沒過問兩天的事,隻是在許昭意臨走的時候,轉贈了她一筆財產。許昭意知道他什麼用意,並不奇怪,也沒有推拒。

在臨城多待了一天,離開的航班訂在了今年的七夕夜之後。

暮色如網,籠罩了整個小城。絢麗的晚霞被蒼瞑的夜色圍剿。車窗外華燈初上,瀲灩的光線變幻,臨城的古韻遺風和紙醉金迷的夜景完美相合,東風夜放花千樹。

“等煩了沒?”許昭意敲了下玻璃,彎身趴在降下的車窗邊,輕輕一笑,“你還得再等會兒,我有遝材料落在姒姒那兒了,待會兒我們去逛古城燈會?”

“快去。”梁靖川抬手揉了下她的長發,低下來的嗓音讓人覺出溫柔來。他的眸色深了深,“不過今天不準跟她待太久。”

“幼稚。”許昭意失笑。

附近有個香水主題晚宴,許昭意邊撥電話,邊從地下車庫往外走,號碼撥到一半,忽然聽到了身側不遠處,有激烈的爭執聲。

有點耳熟。

許昭意怔了下,抬眸時一眼掃到沈姒和一個男人的身影。

“你放手,放手!齊晟,你有病是不是?”沈姒沒掙脫手,順勢蹲在了地上,“我腳崴了,疼。”

齊晟漫不經心地垂眼看她,眼神卻陰冷,起了點凶性,“你是想讓我抱你走,還是打暈你再走?”

隻隔著二十幾米的距離,許昭意將兩人的交談聽得一清二楚。

這情況很尷尬,跟沈姒認識這麼久,她知道兩人的過往。從她的角度來看,現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修羅場,反而有點藕斷絲連的意味。

一時之間,她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替沈姒解圍,陷入了一種“走了不是,上前也不是”的兩難境地。

“如果你是特意來羞辱我的,恭喜你成功了。”沈姒掙了下自己的手,煩得沒邊了,“滿意了嗎?儘興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儘興?”齊晟微眯了下眼,視線漫不經心地下撤三分,低笑了聲,輕佻到冒犯,“這算什麼儘興?從前在你身上才叫儘興。”

沈姒成功被他這句話惹毛了,起身時,抬手一巴掌揮了過去。

這一巴掌沒落到他臉上。

她被他箍住手腕往上一壓,牢牢按在頭頂,後背磕上冰冷的牆。

“沈姒我告訴你,”齊晟舔了下牙齒,掐住她的脖頸,麵色陰鷙得駭人,“你既然敢走,就該走得遠遠的,彆落在我手裡。”

我操。

許昭意有點看不下去,左右一掃,抄起一根鋼管平靜地走過去。

“你還想怎麼樣?還想我怎樣!”沈姒微紅著眼,眸底氤氳了一層霧氣,“你把我當什麼了?我當時是應該跪下來求你彆跟陶家訂婚,還是應該恬不知恥地繼續留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是你什麼人啊,憑什麼不能走?”

啪嗒一下,眼淚掉了下來。

齊晟微微蹙眉,下意識地鬆了手勁,麵色不耐,但語氣分明溫和了點,“你哭什麼?”

他話音一落,就被沈姒掙脫。而後頸上微痛,被她劃了一道。

沈姒出手太快了。

還沒人反應過來她是怎麼摘了耳墜劃傷了齊晟,她已經摸了齊晟的車鑰匙,拽上許昭意上了車。

許昭意本來差點手起棍落,結果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給鎮住了。

“欸,”她手裡的棍子都沒撂,腕上一緊,被沈姒拽著趔趔趄趄上了副駕駛,“什麼情況?”

“長本事了。”齊晟氣笑了。

“您教得好。”沈姒輕嘲。

她聲音裡勾著點若有似無的譏俏,腳下一踩,車子離弦,銀灰色的SestoElemento滑了出去。

“好樣的。”齊晟眸底攏了一層沉鬱的戾氣,臉色難看至極。

“操。”

梁靖川挫著火解了安全帶,同樣沒反應過來,低罵了句,“什麼毛病?她要跑就自己跑,為什麼又把我女朋友帶上?”

他本來不太想摻和才沒下車,一不留神,許昭意又被帶走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閃過一道亮光。

梁靖川微眯了下眼,冷冷地朝光源掃了過去,渾身的氣場驟寒。

周遭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車窗降下來,露出傅少則的側臉和副駕駛座沈良州的身影來。

“呦,好巧,”傅少則夾煙的手垂落下來,毫不心虛地打了聲招呼,“原來二位都在啊。”

巧?

恐怕都是上趕著來看戲的。

“你倆有病?”齊晟麵無表情地看過去,陰刻得很,“想死?”

“人還沒走遠,”沈良州垂著眼整理了下袖扣,淡淡道,“有火彆衝我來,彆禍及無辜。”

“沒錯,”傅少則嗤笑了聲,不怕死地揭他的短,“那妞兒皺一下眉頭您都心疼得要命,栽人手裡了,彆拿兄弟開刀啊。而且您清醒點,這不都是你教的嗎?”

沈姒當年跟著齊晟時,年紀還小,幾乎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他愛她冶豔清嫵的麵容,但素來不喜她素淨溫婉的脾性。

當年圈子裡都說,比起豢養金絲雀,他更像是在打磨一塊天蘊地藏的玉。他花了大量時間雕琢她,攀岩、賽車、近身搏殺全是他所教,茶藝、舞蹈、唱曲、繪畫,她當初的大多喜好,不過是為了愉悅他。

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至於今日的嬌縱難馴,還真是拜他所賜。

齊晟抬手,擦了下頸間的血痕,忽然掃了眼梁靖川。他的眸子暗得發沉,“她以前不打人。”

這話裡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就差把“一定是被你女朋友許昭意帶壞的”給寫臉上了。

“你不用看我。”梁靖川麵色沉鬱,稀薄的光線掠過他的眉眼,凜冽又冷然,“許昭意又乖又軟聽話溫柔,不替沈姒背這鍋。我他媽都沒嫌沈姒把我女朋友拐了,你還想反咬一口?”

他冷笑了聲,“而且今天是七夕,沈姒有沒有點眼力勁兒?”

“她對我都沒好臉色,為什麼要看你臉色?”齊晟不耐地扯了下領結,一樣非常不爽。

傅少則看熱鬨不嫌事大,手肘撞了下正在發消息的沈良州,“四哥,你怎麼看?”

沈良州眼皮都懶得掀一下,淡淡道,“瞎了兩個。”

“你不瞎?”梁靖川肆無忌憚地嗤笑他,嗓音冷冽,“顧嬈比沈姒好不到哪兒去。”

“梁靖川,”齊晟的聲音涼薄了幾分,陰惻惻的,“你罵人的時候,拿你自己女朋友做比較。”

沈良州不善地掀了掀眼皮。

“行了,你也彆刺激他倆了,”傅少則幸災樂禍,擋了擋沈良州的視線,“一個撂了幾個億的項目從澳洲飛回來,差點被前女友甩巴掌又劃了臉,還搭上一輛車;

一個把紐約的項目壓短了一半時間提前完成,就想回來談個戀愛,結果自己女朋友被彆人前女友拐走,約會全他媽攪和黃了。聽聽都覺得慘。”

梁靖川勾唇,平靜了然地捅了他一刀,“比不上你跳過了戀愛,直接娶了個左右逢源的大小姐。”

“你大爺。”傅少則嘶了一聲,被“左右逢源”兩個字戳得心梗,麵色很不爽,“你們一個個吃了槍子了,脾氣都這麼衝?”

“你們聊,我還有約會,”沈良州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擺了下手,懶懶散散地將手抄進口袋裡,“恕不奉陪。”

“欸,彆走啊,換個場子聚聚唄?維係一下塑料兄弟情。”傅少則沒留住人,掃了眼齊晟,“三哥,你不走吧?反正這麼多回你都放過了,也不差這次。”

“放過?”齊晟冷笑。

他撥了下手腕的佛珠,大半張臉埋入濃深昏昧的陰影裡,隻餘一點光,陰沉、涼薄,且沒有溫度。

傅少則側過臉,指尖敲了敲煙身,將最後的希望投向梁靖川,“你不能沒人性吧?”

“七夕節我跟你過?”梁靖川半垂著視線,扯了一下唇角,沉沉地嗤笑了一聲,“你有病?”

傅少則心裡有一萬句國罵要脫口而出。

這仨見色忘義、唯色是圖、為色折腰的瞎子,平時為兄弟兩肋插刀,如今溫香軟玉在懷,可以插兄弟兩刀,實力演繹了脆如塑料薄如紙的兄弟情。

“操,”傅少則掐滅了香煙,挫著火不爽道,“都走了我還來臨城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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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出了幾條街。

“不是,剛剛在車庫,”許昭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拉著我跑什麼啊?”

她抱著一根打人未遂的鋼管,露出一種“我當時害怕極了”的表情。

“我就是有點緊張。”沈姒在合適的位置停了車,微鬆了口氣,“光想著跑了,沒過腦子。”

“認真的嗎?”許昭意啞然失笑,“我可真沒看出來你緊張。”

趁著齊晟一兩秒的分神,她就劃傷了人還順走了他一輛車。就這機敏的反應和狠絕的身手,還真不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慣犯吧?

“你應該問問自己,你是認真的嗎?”沈姒掃了眼她手上的鋼管,一言難儘道,“我要是不拉著你,你是不是還打算衝上來行凶?”

這麼多年來,她隻見過彆人供祖宗似的供著齊晟,平時沒事繞著走。恐怕是頭一回有人想直接給他一悶棍。

多麼令人動容的姐妹情!

“嘿,彆不知足啊姐姐,我那還不是怕你出事啊。”許昭意無奈地笑笑,“我哪兒知道你敢這麼搞啊?早知道我就不摻和了。”

“今天七夕,連累你了,我把你放這兒吧?”沈姒在手包裡摸索了下,將自個兒的車鑰匙撂給許昭意,“你先下車吧,東西在我車上,辛苦你回去自己拿。”

“那你怎麼辦?”許昭意微蹙了下眉,不無擔憂地看了眼她。

“我沒事。”沈姒自嘲地勾了下唇,垂了垂眼瞼,語氣裡含譏帶俏,“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怕他嗎?”

許昭意輕拍了下她的肩,上下打量了眼,“那這輛車呢?”

這一路可太紮眼了。

但總不能送回去自投羅網吧?

“他的東西都有定位,”沈姒不太在意,用一種“這業務我熟”的口吻,輕描淡寫道,“反正開不了多久,我隨便找個地方扔下就行。”

這絕對是慣犯了。

許昭意笑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擔心多餘,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我就不送你了,保不準剛才把他惹毛了,”沈姒無奈道,“你再不走,搞不好就走不掉了。以前跟他賭氣,我都跑不出三條街,前方就封——媽的,真封路了。”

剛剛“小場麵,彆害怕”的淡定從容全散了,她罕見地罵了人。

許昭意微側過身,晃了一眼。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前方路段不知何時開始戒嚴,緊急封鎖。與此同時,齊晟撂在車上的手機鈴聲大作,催命似的響起。

沈姒閉了下眼,劃開屏幕。

“我給你五分鐘考慮,”齊晟的語氣還算平靜,甚至稱得上溫和,近乎誘-哄,“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請你下來?”

他沉緩的嗓音裡起了點笑意,莫名讓人犯怵,毛骨悚然的那種。

“滾。”沈姒平靜地撂下一個字,提醒車邊的許昭意躲開點。

許昭意雖然莫名,但還是後退了幾步,隔開了安全距離。

沈姒麵不改色地撂下手機,猛打了下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她掌控著車子離弦,車身緊急回旋後,衝出了還沒擺好的路障。

銀灰色的超跑急馳而過。

許昭意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消匿在視線裡,沉默了好半晌。

這他媽是什麼二流狗血橋段?

《總裁的私有逃妻》還是《黑道大佬的30天索情》?

恍神的空隙裡,許昭意肩上忽然一緊。她身段不穩,一個趔趄栽向身後,凜冽的冷香絲絲縷縷包裹了周身,她被梁靖川攬近懷裡。

“走了。”梁靖川低了低嗓音,靠在她耳側,“還看?”

他微熱的呼吸掠過她耳側,撩得她耳尖發麻,耳根一熱。

“你乾嘛?”許昭意推了下他,嗔怪道,“走路沒聲嗎你?嚇我一跳。”

“是你看得太出神了,”梁靖川從她身後靠過來,埋在她肩頸間,懶洋洋地蹭了蹭,“管他倆乾嘛?我訂好了位子,咱倆去過七夕。”

他正要勸許昭意今後離沈姒遠一點,就聽到許昭意憤憤道。

“我還沒說你呢,”許昭意麵無表情地抬眸,“你以後少跟齊晟一塊廝混,動不動就封路堵人,還非法限製人身自由,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嗎?”

“……”梁靖川沉默了兩秒,果斷地出賣了兄弟,“不是。”

“還有,”許昭意在他懷裡轉過身,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嘀嘀叭叭地替閨蜜數落齊晟的罪行,下了定論,“反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這人混得很,你彆被他帶壞了。”

梁靖川點點頭,似乎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說得很對。”

作者有話要說:  你川哥表示自己清清白白。

地點問題,是我之前疏忽了,拍賣會在燕京,這部分我隻能分開放下章了,時間從婚後調婚前。雖然不是故意吊胃口,但還是向大家道歉。

由於本章有係列文男女主,可能有部分朋友不想看,為避免此類爭議,下章更新前,【2分評論紅包見者有份】,以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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