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1 / 2)

夜裡,徐母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徐父知道她在鬨心什麼, 歎了口氣, 低聲說:“彆想了,老二滑頭, 可也不是大奸大惡的人,做不出犯法的事來。他這麼耍小聰明算計著,要麼就是掙到錢, 要麼就是賠了錢, 總歸不會差到哪去, 沒啥好操心的。”

徐母氣惱道:“那就不管他了?他現在連親兄弟、連爹娘都瞞著, 像老大媳婦說的,防賊呢?這怎麼行?那個蘇氏也是,整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嘴裡沒一句真話, 不管哪行?”

“我不是不想管,可你想想咱管得了嗎?老二兩口子主意大著呢, 這一分家啊, 翅膀就硬啦, 再不服管了,咱去討這個嫌乾啥?再說,你沒瞧出來嗎?老三對老二兩口子也煩著呢,咱跟著老三過,要是一心管老二的事,你不怕寒了老三的心?你忘了是老二家堅持要分家不管老三的了?”徐父翻了個身, 背對著徐母,又歎口氣,“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我們這個年紀,啥也管不了嘍。”

徐母看著屋頂,眼睛有些濕潤,“年輕時為了養這六個孩子,為了奉養爹娘,咱倆早起貪黑地忙活,現如今老了,瞅見孩子不對也管不了了,你說人這一輩子圖啥?”

“你就是鑽了牛角尖,你好好想想,哪有啥不好的?老大那性子啥也乾不成,老老實實多買點地,等以後有了兒子供兒子讀書就最好;老二愛鑽營,他自個這段時間也沒少掙,日子好了吃上肉了,除了自私點,能吃啥虧?老三如今也懂事了,比他大哥二哥都強,孩子們沒一個窩囊廢、沒一個遊手好閒打家劫舍的,這還不行?我看你就是日子好過了不知足。”

“我不知足?我哪不知足了?你給我說清楚。”徐母拉扯徐父非要跟他說清楚。

徐父揮揮手把她推開,“你自個兒琢磨去,往後啊,不到孩子吃不上飯的時候都彆管他們的閒事,人家都各自當家了,誰耐煩讓你管。”

徐母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是感情上很難放得下,這會兒和徐父吵吵鬨鬨的也就把心裡的鬱氣去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徐子凡一大早就去找鄭川進山,臨走前他叮囑小蓮幫他翻兩次藥材,小蓮有些緊張,不敢碰他的藥材,在徐子凡示範幾次,親手翻了一次之後才大起膽子,還為自己能幫上忙高興不已,把藥材看得特彆緊。蘇倩雲本想趁人不注意拿一片藥材去醫館問問值多少錢,竟然都沒找到機會。

徐子凡這次進山也沒打算進深山,而是打算在深山邊上繞一圈,儘量多的采集藥材。這個位置也不耽誤鄭川打獵,兩人腳程都快,便一起走。鄭川打獵的時候,徐子凡休息一下,徐子凡采藥的時候,鄭川休息一下,一路上收獲頗豐。

到了一條小溪邊,徐子凡伸手探了探,眼睛一亮:“鄭川,這水怎麼有點溫?”

鄭川看了一眼,指向深山裡,“離這不遠有一個山洞,裡頭的水潭是熱的,可能影響到這邊了。”

水潭是熱的?那不就是溫泉?徐子凡立馬起身要往那邊走,“你快帶我去看看,要是熱的可就是洗澡的好地方了。”

鄭川一把拉住他,不讚同地皺起眉,“裡麵有野獸,在山洞裡跑都沒地方跑,不能去。”

徐子凡自帶韶華雷達,可又不能告訴彆人,隻得看著溫泉的方向扼腕歎息。他回頭瞅瞅有點點溫的小溪,將竹筐往地上一放,解開衣服,“那就在這洗,走這一路一身的汗,鄭川,你也洗洗?”

鄭川立即後退幾步,皺眉看著他,說:“我去那邊給你守著,我不喜歡在外麵洗,山裡也不安全,你快點。”說完他就走出近百米遠,背對著徐子凡坐在了樹後麵,幫他望風。

徐子凡搖搖頭,邊脫衣服邊嘀咕,“鄭川也太小心了,不過也正常,他師父就是在山裡沒的,謹慎點是好事。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比其他獵戶都厲害。”

【你在沒和我綁定前也是這樣謹慎,你們很像,恭喜你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徐子凡脫得光光的,下水遊了一下,站在石頭邊上清洗身體,笑說:【你知道我和他能成為朋友?他不愛說話,我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難道神交嗎?說起來,鄭川這種性格和好多裡的男主角是不是很像?他身手不錯、身體也不錯,自己過日子把自己照顧得挺好,說明家務事都會做,你說把他介紹給小蓮怎麼樣?離得近我也好照顧,應該不錯?】

【根據全村人物列表分析,鄭川屬於上上之選。其他男人有90%大男子主義,輕視女子,其中包括你的父親和哥哥。有50%的男人會動手打女人、63%的男人愚孝,而這裡的男女都習以為常,不覺得不對。還有85%的家庭有婆婆、妯娌、姑嫂之間的矛盾。有48%的家庭很貧困,女人吃不飽飯。】

徐子凡動作頓了下,皺皺眉,認真起來,“這還真是個問題,鄭川是個好人選,我得好好觀察一下。對了,小蓮才十四,還能再留……留三年,我得抓緊開醫館考秀才,她的選擇能更多些。怪不得古代這麼重視男丁,一個家裡的男丁真的承載著全家的希望,連姐妹嫁得好不好,日後有沒有人撐腰都大部分是靠兄弟的。可惜我沒辦法改變封建社會,不能讓男女平等,管不了彆人就管管小蓮。我還沒見過我兩個姐姐呢,有機會得了解一下她們過得怎麼樣。”

【你說得挺多的,和鄭川不應該無話可聊。】

徐子凡微笑了下,【不是無話可聊,是不能隨便瞎聊,而且鄭川很敏感,並不喜歡虛偽客套的那種寒暄,熟了就好了。】

鄭川聽著徐子凡不停地撩水,緊緊皺著眉,抱著自己的弓箭,有些心煩。他看了看四周,什麼也沒有,乾脆閉上眼假寐,權當休息。

徐子凡在家不方便洗澡,大家基本都是擦一擦就算了,這回有了帶點溫度的小溪,他可算是洗了個痛快,洗得身心舒暢。有了這個天然浴場,他以後天天都能洗澡了,等以後蓋了大房子,一定要修一個浴室和恭房,這兩個是他在古代最痛苦的事了。

徐子凡爬上岸穿好衣服,又發現了另一件痛苦的事,長頭發還濕著呢!他每天最煩挽頭發了,洗完頭還沒有吹風機,要好久才能乾。他拿帕子擦了半天,邊往鄭川那邊走邊說:“鄭川,你能幫我個忙嗎?我沒有梳子不太會弄頭發,你能不能幫我挽上?”

鄭川睜開眼,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徐子凡噎了一下,順順頭發,打量著他,“你沒事?怎麼好像生氣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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