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受傷, 本可休朝靜養, 但皇帝被太後和徐子凡接連打擊, 終於又把目光盯在了權勢上,生怕太後仗著徐子凡的勢力架空他, 自然不肯休息。
徐子凡和一眾大臣在朝堂等待皇帝的時候,他一直冷著臉, 有大臣關切地問了一句,“攝政王今日似乎氣色差了些, 可是身體不適?”
徐子凡冷哼一聲, “身體不適的可不是本王, 皇上受傷,對政務難免力不從心,恐怕要多勞煩諸位大臣了。”
“哪裡哪裡, 都是臣等該做的。”
徐子凡瞥了眼上麵的龍椅, 不輕不重地說:“諸位大臣若有諫言,隻管勸諫。皇上年少,我們做臣子的, 就是要讓皇上不走歪路才是。”
“攝政王說的是。”大臣們小心應聲,誰也不敢接話。
這種話隻有徐子凡敢說, 這件事也隻有徐子凡敢提。看徐子凡冷著臉的樣子,顯然是反對皇帝與芙蓉之事的,說不定會強硬地除掉芙蓉。
大臣們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不管偏向哪個派係,他們可沒一個人希望花樓女子入宮啊。否則皇室丟臉, 他們也一樣覺得丟臉。
這個時候他們就覺出攝政王的好來了,十分慶幸有這麼一個人能管住皇上,讓皇上不要太過荒唐。
皇帝鬥誌昂揚地在上朝之後,徐子凡第一個站了出來。眾大臣以為他要說芙蓉的事,都把頭垂得更低了些,等待攝政王和皇帝的爭執。
連皇帝也這樣以為,不由自主地挺直後背,心裡打起反駁的腹稿。誰知徐子凡拿出調動奏折,提議將兩人外派出去,還說得有理有據,仿佛他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皇帝一愣,那兩人是他的重要心腹,這時候外派豈不是斷他一臂?
不等皇帝反對,徐子凡一派的幾位大臣就出聲附議,且個個都說了適當的理由,讓皇帝想反對都找不到借口。
其他大臣見狀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後想起上朝前徐子凡那番話和擺明的態度,這才悟了。攝政王這是要給皇帝一個教訓,逼著皇帝服軟啊,說不定這外派之事就是攝政王威脅皇帝的手段。
雖然這樣想很奇怪,但原主長久以來給眾大臣的印象就是事事以皇帝和太後為主,每次反對皇帝也是因為皇帝的決策錯誤。所以雖然有部分大臣覺得攝政王權勢太大對皇帝會有威脅,他的存在也削弱了其他重臣的勢力,很想讓他倒台,但潛意識裡還是覺得攝政王做什麼都是為了皇帝,不是因為私心。
這也就導致了徐子凡這麼明目張膽地鏟除異己,眾大臣還以為他隻是繞個彎在教皇帝選正確的路,當即就有幾位大臣出列讚同了徐子凡的提議。
皇帝咬緊牙關,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不敢直接和徐子凡對上,隻能婉轉地找理由反對。誰知徐子凡三言兩語駁回了他的理由,看他的目光還仿佛他在任性似的,徐子凡身後的幾位大臣也跟著勸他,他最終隻能倍感屈辱地同意。
徐子凡這一下直接打亂了他的布局,偏偏他經曆得少,遇到這種事想不到好辦法解決,在朝堂上完全掌握不了局勢,根本是徐子凡說什麼就是什麼。之後其他大臣再說彆的事,他就沒心思聽了,心態完全崩了。大臣們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自然對他的印象又差了些,早朝就在這樣的狀態下草草了事。
下朝時,徐子凡還當著眾大臣的麵對皇帝道:“皇上右肩受傷,禦醫叮囑三個月不可書寫,這三個月就由臣代皇上執筆。”
皇帝臉僵住了,“這……太勞煩攝政王了,朕隨便找個……”
“批閱奏折如何能隨便找?正巧,臣可以同皇上商議些政務,皇上還是要把心多放在政事上才好。”徐子凡不客氣地打斷皇帝的話,直接走到了他麵前,顯然要同他一起去禦書房。
皇帝麵對強勢的徐子凡無法拒絕,之前上朝時有多鬥誌昂揚,現在就有多頹敗喪氣。
在眾臣眼中,這樣的攝政王略顯狂妄了,在皇帝麵前太過強勢。但徐子凡抓的時機好,尤其他話裡還說到讓皇帝把心放在政事上,眾大臣聽了大多都覺得他是要緊盯皇帝,不許皇帝再和芙蓉廝混。之前六年都是攝政王教導皇帝的,如今去禦書房商議政事批閱奏折也很正常,竟無一人覺得不妥,相反還很希望攝政王能把皇帝的心掰回來。
皇帝憋著氣帶徐子凡去禦書房,讓人給徐子凡擺了張桌案,徐子凡便直接坐下道:“奏折都擺到本王桌上。皇上,你身體有恙,不可久坐疲累,你躺在軟榻上休息,臣將奏折念給你聽,你我商議之後,臣代你執筆批閱奏折。”
徐子凡的建議沒毛病,皇帝確實覺得上了趟早朝肩膀的傷很疼,徐子凡的舉動似乎十分關心他。可徐子凡說話的語氣像命令他一般,像把他當做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看待,甚至可能還要想辦法“糾正”他的錯誤,這就讓他不舒服了,這攝政王未免也太不見外了。
皇帝剛要說話,小順子從門外進來,看了眼徐子凡,為難地道:“皇上,芙蓉姑娘熬了湯,在外求見。”
皇帝下意識去看徐子凡,果然徐子凡臉色已經沉下來了。徐子凡看向他,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道:“這裡是商議朝政的重地,什麼時候連個花樓女子都能進了?”
皇帝百般壓抑那股火一下子衝出來了,“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攝政王曾說過這天下都是朕的,那誰能進這禦書房自然也是由朕決定的。朕欲封芙蓉為貴人,她會是後宮嬪妃,希望日後不會再從攝政王口中聽到你侮辱她的話!”
徐子凡冷哼一聲,“皇上莫非忘了,嬪妃晉封是要有金冊金印的,不記入玉碟,她永遠都不會被承認。你的嬪妃隻會出自明日的賞花宴,臣希望,皇上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有辱皇家名聲的事。”他站了起來,繼續道,“太後為了給皇上籌備這場賞花宴,勞心勞力,希望皇上不要讓太後失望。芙蓉入宮之事,除非太後親口答應,否則,她永遠都上不了玉碟。”
“攝政王!”皇帝猛地站起來,怒瞪著徐子凡。
徐子凡毫不在意,一揮袖子道:“有花樓女子的汙糟地,恐怕會汙了奏折,這些奏折臣就帶回王府批閱了,皇上好生休息。”
皇帝吃驚道:“不可,攝政王你這是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