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書心裡不停地安撫自己, 強忍住手抖走到門口,綺紅攔住她接下了托盤,看也沒看她一眼, “行了, 去做事吧。”說完轉身把托盤端進門,在尚未入餐廳時悄悄換掉了三個杯子。
侍書鬆了口氣, 有些茫然地躲到老太監屋裡, 她做完了!她把這天大的事做完了!那邊很快就會出事, 她不能留下。侍書匆忙換回自己的衣服回到安慈宮,仍有些醒不過神來。她這就做完了?這麼順利?難道連老天爺都在眷顧她?
酒杯中的毒不知道會不會被試毒的太監試出來,但這是她能做到的極致了,她沒有更好的辦法, 隻能撞大運, 如果成功,這宮裡就隻有太後一個主子了,隻要過繼個宗室幼童就能繼續做太後。她並不清楚太後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在她看來,皇後現在痛恨太後, 不和太後站一邊,她根本沒考慮過皇後的安危,自然覺得自己的辦法最為穩妥。反正隻要皇帝出事, 自有攝政王幫太後想辦法,就像六年前那樣。
另一邊綺紅端酒上桌,和芙蓉對視一眼, 親手擺好了三個杯子。芙蓉自然以為她按自己吩咐把有藥的酒杯給皇後了,但其實綺紅是聽從墨雲吩咐換掉了所有杯子,皇後和皇帝的杯子上是她下的藥,芙蓉的是乾淨的。小順子上前兩步準備驗看,芙蓉已經起身端起酒壺,笑說:“臣妾來給皇上和皇後娘娘斟酒,誤會既然解開了,往事便不要再提了,飲了這杯酒,就當一切恩怨煙消雲散。”
平時皇帝和芙蓉一起吃飯也不是次次按規矩來,小順子麵色自然地退了回去,芙蓉開始斟酒,皇帝也沒察覺出異樣。芙蓉以為隻有皇後的杯子有毒,就算事後發現沒驗毒,皇帝也不會因為皇後懷疑到她身上,畢竟這毒是太後下的呢。所以她泰然自若,端起酒杯給他們敬酒,笑得很是好看。
一杯酒飲下去,不到片刻,皇後就捂著肚子喊疼,滑倒在地。芙蓉還沒等高興,突然看見皇帝也滿臉冷汗地捂住了腹部,忙慌亂尖叫,“皇上!太醫!快傳太醫!”
“來人幫忙!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找來,快!”小順子急忙指揮宮人扶皇帝和皇後躺到床上。屋內一片兵荒馬亂,芙蓉整個人都震驚得回不過神來,綺紅趁亂把那兩個帶毒的酒杯碰到地上,換成了侍書抹藥的杯子,接著趁亂出門把袖中三個杯子都藏了起來,自有墨雲安排的人會悄悄取走銷毀。
芙蓉回過神找到綺紅,一把抓住她在她耳邊咬牙問道:“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出事?”
綺紅急道:“奴婢不知,奴婢都是按娘娘安排做的,許是那邊另有計策。”
芙蓉此時也心亂如麻,皇後出事她有法子脫身,皇帝出事她就完了,就算此時揪出綺紅也沒用,反而會不打自招。她甩開綺紅,急忙衝進寢殿跑到皇帝身邊,看見皇帝神誌不清的樣子,忍不住渾身發抖。
太醫們匆匆趕來,顧不上行禮就急忙給帝後看診,輪流看診後卻都臉色灰敗,嚇得不輕。
芙蓉壓下心中懼怕,焦急地喝問:“皇上身體如何?還不快些救治?”
所有太醫都跪伏在地,太醫院院正顫著聲說:“皇貴妃娘娘,皇上、皇上他是中了毒,此毒^藥性強橫,十分霸道,臣等隻能保住皇上性命,日後皇上恐怕要纏綿病榻、湯藥不斷了。”
“什麼?”芙蓉如遭雷劈,後悔不跌。她設圈套是要除太後和皇後,不是要害皇帝啊,皇帝倒了她就什麼都不是了,這可如何是好?
給皇後診脈的太醫回稟說皇後落胎,中了和皇上一樣的毒,以後也要纏綿病榻。可芙蓉根本沒聽進去,其他人也沒有理會,芙蓉隻勒令太醫們醫治皇帝,“快些煎藥,若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個的腦袋都彆要了!”
說完她想起毒是太後下的,那太後可能有解藥,立刻起身指著外麵道:“去驗那膳食、碗碟、酒壺、酒杯,所有東西都給本宮查一遍,查皇上是因何中毒的,快!順公公,皇上如今陷入昏迷,恐會有事發生,我們還不知道是誰在害人,你萬萬不能聽從旁人旨意。還有,你快叫禦前侍衛隊過來,務必保護好皇上的安全。”
除了皇上能下旨意的就隻有太後了,芙蓉這話說得很明白,小順子也表示願意聽從,很快就按照她的意思叫禦前侍衛隊圍住宮殿,不許人隨意進出。太醫們也查到了那兩個杯子,上頭抹了毒^藥,隻是太醫院院正有些疑惑,這藥似乎是致死之藥,怎麼皇帝和皇後隻是身體垮了而沒有死呢?但無論如何,他們隻查到這個,自然隻能稟報這個。
芙蓉很確定皇帝就是中了杯子裡的毒,不管是毒死還是毒垮,立即下令徹查碰過酒杯的所有人。這時太後駕到,芙蓉忙叫小順子快些查,彆讓人跑了,然後去迎接太後防止太後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