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1 / 2)

太後被關,安慈宮的宮人都被送進了慎行司, 隻有確認他們沒參與其中才能調配去彆處當差, 有些問題的自然就被處罰了。墨雲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王府, 在慎行司的記錄上隻會是丟到亂葬崗的屍體。

墨雲一身黑衣,又變成了存在感極低的暗三。徐子凡到她的院子裡找她, “喜歡你的新住處嗎?”

墨雲看看環境優美的院子,點了下頭, “這裡很好,隻是……不大像暗衛的住處,太顯眼了。主子, 屬下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繼續新的任務了。”

“新的任務?”徐子凡看著她想了想, “不如你接管我的所有勢力和我名下所有的產業。”

墨雲驚訝道:“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若我哪日有事離京, 你便代我全權處理所有的事,我相信你。”

“主子有事打算離京?”

“或許, 邊關有些異動, 是個不錯的機會。”徐子凡回想原主的記憶,離邊關開戰也沒幾個月了。

墨雲皺起眉遲疑地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主子已經勝券在握, 為何還要冒險去戰場?如果主子一定要去的話, 德安留下,屬下隨主子去。”

徐子凡輕笑一聲,伸手拿掉了飄落在她頭發上的花瓣,看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 收回手笑說:“德安是要跟我去戰場上掙軍功的,你去乾什麼?放心,我敢去就能好好的回來,你在京裡掌控局勢,我便沒有後顧之憂。”

墨雲被他的動作擾亂了心神,不知道他的舉動是不是有那個意思,臉繃得緊緊的,“是,屬下一定做到。”

徐子凡對古代這麼嚴格的上下級也有點無奈,他剛釋放點好感,墨雲就不知所措,他覺得墨雲肯定想岔了,以為他要收她當通房呢。古代有點身份的男人都有幾個妾室通房,像暗衛這麼特殊的存在,不能在明麵上當妾室,自然隻能當個無名無分的通房。

彆人不是沒有這麼乾的,甚至出門不用帶女眷,隻帶女暗衛就好了。但有本事養暗衛的人非常少,他也沒半點這個意思,這太侮辱墨雲了。為了不讓墨雲亂想,他決定慢慢來,反正要接手他的勢力就隻能天天跟他在一起。所謂日久生情,他幾十年來難得對一個女子生出好感,肯定要主動一些的。

有大臣登門求見,墨雲便要回避,雖說除了宮裡一部分宮人,沒幾個人能記住墨雲的樣貌,但宮裡剛出事,她暫時還不便露麵。徐子凡靈機一動,笑說:“你就替代暗一在暗處保護我吧,我叫暗一去辦點事。”

墨雲不疑有他,立即應下隱藏了起來,無聲無息地跟隨著徐子凡。王府先後迎來七位大臣,都是徐子凡派係的,來詢問徐子凡之後的打算。徐子凡隻叫他們穩住,壓下所有亂子,過段時間自然水到渠成,也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徐子凡派人盯緊了容易有異動的人,宮裡那邊也在善後。芙蓉身邊的綺紅“意外”失足掉入湖中,在小順子的安排下離開了皇宮。等芙蓉安排好各項宮務要找綺紅時,綺紅已經“死”了。芙蓉不是蠢人,驚覺她是給彆人當了回棋子,綺紅根本就不是她的人!

從她進宮,綺紅就被分到她身邊伺候,一直儘心儘力地為她辦事,甚至深陷傅家火海都沒拋棄她,還幫她對付太後和皇後,隻有這次的酒杯是連皇帝也一起害的。芙蓉一點點細想,最終獲益者隻能是攝政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以為自己是黃雀,卻原來攝政王才是黃雀。他一直看著他們鬥來鬥去,在他們鬥得最厲害時推上一把,坐收漁翁之利。她鬥的是後宮這一畝三分地,攝政王要的則是天下,她知道就算她傾儘全力也鬥不過攝政王,她還沒那麼大本事。

皇帝身體廢了,芙蓉不覺得告訴皇帝真相有什麼用,且她還沒有任何證據,即使她把這些猜測說出去也沒人會信,畢竟他們之間的爭鬥內情隻有他們幾個人才了解,這件事頂多隻有他們幾個會信罷了。她抱著一絲希望獨自去暗室審訊太後,太後狼狽得不成樣子,但麵對審訊還是咬死不肯承認,堅持要見皇帝,等發現見不到皇帝,她乾脆大喊大叫著說這一切都是徐子凡乾的,是墨雲栽贓的。

芙蓉上前掐住太後的脖子,在她耳邊說:“我知道攝政王做了什麼,我也知道毒是你下的,我隻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解藥!若皇上好不起來,你鬨什麼都白費!”

太後掙紮著推開她,嗆咳許久才低聲道:“皇上還是皇上,朝中還有大臣效忠皇上,你讓我見皇上,隻要扳倒了徐子凡,我就拿出解藥救他。”

芙蓉緊盯著她,“這話鬼都不信!你發毒誓,如果沒有解藥你就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投入畜生道!”

太後仿佛一下被噎住了,半晌無言,臉漲得通紅。這麼狠毒的誓,就算她不信佛也不敢發。芙蓉心沉下去,她也覺得皇帝的身體沒什麼藥能治,可知道太後真的沒有解藥,她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

太後看她要走,忙說:“芙蓉,事已至此,你一定要聽我的。我們扳倒徐子凡,過繼個宗室幼童,這天下還是我們的天下。我保證,到時就把那幼童過繼給你,讓你做太後,享受榮華富貴。你求的不就是這個嗎?做太後可比你現在的皇貴妃穩妥多了,再也不用擔心失寵,你考慮清楚。”

芙蓉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把她關回去就回了自己的宮殿。她毫無依仗又和太後針鋒相對,太後若活著會讓她享福?再說徐子凡哪是那麼容易扳倒的?她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在酒杯上麵她已經栽了跟頭,這個跟頭也告訴她,她對上徐子凡無異於以卵擊石。他們幾個人都是徐子凡的盤中餐,想什麼時候動就什麼時候動,徐子凡沒直接逼宮可能隻是想要個好名聲而已。

芙蓉思索了一整夜,她不能坐以待斃。像皇帝這樣的廢人她見過,時間久了,希望沒了,這種人隻會越來越暴躁易怒,疑心重重,不講任何道理。她跟在皇上身邊就會變成他發泄的對象,往後的日子等待她的隻有無儘的打罵折磨,那還不如回醉香樓呢!

芙蓉想到綺紅換了她的酒杯,並沒有對付她的意思,又想到太後下的藥是致命的,皇帝皇後卻沒死,顯然他們的藥也換了,這其中必有用意,索性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幾日後,小順子向徐子凡稟報說芙蓉似乎在找機會與徐子凡獨處,隻是徐子凡每日看過皇帝就走,她沒找到機會,隱約有些煩躁。芙蓉和皇帝那邊是徐子凡讓小順子盯著的,以防他們有什麼異動,知曉芙蓉的情況,徐子凡就故意去了禦花園,果然沒多久芙蓉便出現了。

兩人在亭子中說話,宮人都站得遠遠的,隻有墨雲隱藏在暗處做徐子凡的暗衛。芙蓉繞著彎試探了幾句,靠近徐子凡,言語間夾雜著一絲曖昧,笑說:“妾身聽聞了許多攝政王的事跡,仰慕已久,今日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與攝政王閒坐聊天。如今宮中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朝堂後宮全都要仰仗攝政王,想必攝政王每日十分忙碌。妾身懂得些許解乏之法,攝政王疲憊時不妨讓妾身為攝政王解解乏,或者攝政王有什麼需要妾身做的,妾身一定竭儘所能地辦到。”

隱藏在暗處的墨雲打量著芙蓉,這芙蓉相貌極美、多才多藝,還聰慧通透,看清形勢後就來向王爺投誠,甚至想要進王爺後院、替王爺辦事,把自己的兩樣利用價值都擺出來了,算是走得不錯的一步棋。王爺沒答話是不是在考慮納了她?聽說京裡好多男人都喜歡芙蓉呢,她看見芙蓉又往徐子凡的方向靠了靠,不悅地皺皺眉,看向徐子凡等他的回答。

徐子凡敏銳地察覺到有人盯著他,他一直讓韶華監控周圍怕有人闖過來聽到什麼,盯著他的隻能是墨雲。他往旁邊走了兩步,站到亭子邊上,淡漠地道:“多謝皇貴妃關心,臣尚有政務要處理,若皇貴妃無事,臣先告退了。”

他知道芙蓉很聰明,但他並不喜歡她為了榮華富貴欺騙皇帝的感情,又為了活命向他示好,這樣的人他覺得她能活得很好,隻是他不需要這樣的妻妾和屬下。

芙蓉見他不為所動,收了媚色,退一步說:“王爺,我所求不過是活命。如若王爺有什麼吩咐,我定儘力辦到,隻求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能留我一條命離開京城。這宮中秘辛我一個字都不會泄露,就算我說了也沒人會信,信了也沒人能動搖王爺的地位。如今皇上對我深信不疑,我幫王爺做事,能便宜一點也是好的,王爺您說呢?”

徐子凡眯起眼,琢磨著芙蓉能起到的作用,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就點了下頭,“皇上的寢宮不利於養病,本王為他另擇一處宮殿,你勸他搬過去,親自侍奉,每日早午晚三次請太醫為皇上診脈,萬不能怠慢了皇上。”

芙蓉心裡一跳,她以為徐子凡會讓她弄什麼禪位詔書,更順利的登基,結果竟是讓她戳皇帝的心?這般過度的關心不就是一次次在告訴皇帝他是廢人嗎?她愕然道:“皇上如今禪位、王爺榮登大寶再尋神醫為皇上診治便有極好的名聲了。”

徐子凡擺了下手,“你無需過多猜測,隻要照本王說的做就行了。”

芙蓉連忙低頭,“是,王爺,我一定把此事辦好,絕不泄露絲毫王爺的事。”

徐子凡打發她回去照顧皇帝,找了個寢殿中有密室的宮殿,叫人收拾布置好。他揮退眾人,叫出墨雲試驗了下,密室中正常說話在外麵是聽不到的,要巨大的響聲才能聽出點異常,但外麵的聲音在裡麵卻聽得清清楚楚,連輕聲哼唱都能聽到。這是他剛想到的主意,再狠的人也有內心柔軟的一麵,單看在什麼環境什麼立場了。

墨雲看了看密室的位置,和床隻有一牆之隔,了然道:“主子要把太後關在這裡?”

徐子凡微微一笑,“沒錯,今時不同往日,傅玉華親耳聽著被她毒害的兒子有多痛苦,也許能讓她找回良心。我們走吧,晚點小順子會把她送進去的。”

墨雲心思一動,“主子,不如讓我在密室裡刺激她?”

徐子凡擺了下手,“不必,他們如今這個樣子已經不需要多費心神,你留在這裡是浪費你的時間,何況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

更重要的事?那不就是保護他還有接管他的勢力?墨雲應了一聲,在出門時隱去身形跟隨著徐子凡,看著徐子凡的背影不自覺地翹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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