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香君看完文件袋中的資料, 腿一軟, 跌坐在地,資料散落在她周圍, 馮東輝的照片顯得異常刺眼。
她不停地搖頭, 口中喃喃,“不可能, 這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是東輝?”
她爬起來找到之前摔出去的手機, 抖著手撥打馮東輝的電話。
【韶華:宿主, 馮香君正試圖聯係馮東輝。】
【徐子凡:嗯, 不用管她,時刻害怕頭上的刀掉下來才是最可怕的, 就讓馮香君親手把刀放到馮東輝頭上。】
電話一通, 馮香君就聽到對麵傳來吵鬨的音樂聲和起哄聲, 她心慌地大喊:“馮東輝!你馬上滾到安靜的地方去!立刻!”
“姐你有事兒麼?我這High著呢,沒事兒我掛了。”
“馮東輝!”馮香君怒喊一聲,“是不是你換了我的孩子!”
話筒裡很快就變得安靜,馮東輝嗤笑一聲,“姐你什麼意思?賴不著人了是吧?你自己的孩子沒看住,關我什麼事?我換她乾什麼?”
“你姐夫親自調查的, 你敢說不是你?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你敢撒謊,誰也幫不了你!”馮香君把資料拍照發給他,聲音嚴厲, 嘴唇卻發著抖,很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馮東輝沉默片刻,再開口時沒了偽裝的輕鬆,隻剩下恐懼,“姐,我不是有心的!你相信我,姐!馮家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爸媽還要靠我照顧,姐你千萬不能讓姐夫對付我!我一時衝動,我當年不懂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是王八蛋,我再也不敢了,姐……”
手機從手裡滑落下去,馮香君已經聽不到他後麵說了什麼,她隻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是她的親弟弟換了她的孩子。
她為了管教賭博的弟弟,懷著七個月的身孕跑去鄰河鎮,被弟弟撞到早產,儘管大小平安,她還是傷了身子再不能生。
那時弟弟在她床前痛哭流涕,爸媽也趕去幫忙求情,她心軟了,到底不忍家人落魄,且她也不允許娘家落魄,所以絞儘腦汁讓丈夫鬆口,給了馮家一定的資源,讓馮家重回燕京商圈,成了三流家族。
她知道徐家對當年的事一直很在意,她拚命對女兒好,把女兒教得比兒子更優秀,讓他們看到她的付出,將功抵過。
可徐夢瑤的出現讓她所有的付出像個笑話,徐夢瑤出醜、考倒數第一、沉默寡言、土裡土氣,這一切都在提醒著全家人當年那件事,要不是她跑去鄰河鎮,他們徐家大小姐就不會這麼上不得台麵。
她害怕,她的娘家已經借不上力,如果婆家厭棄她,她毫無籌碼。她不要這樣的生活,她希望一切回到從前,她痛恨徐夢瑤破壞了她的幸福家庭,或者說,她根本不願意麵對自己的錯誤。
事實也是如此,自從徐夢瑤回到家,婆婆變冷淡了、丈夫變疏遠了、兒子變不孝了,連她引以為傲的女兒也成績退步。
她覺得王雅琳就是她的福星,讓她幸福十七年,徐夢瑤就是她的克星,短短三個月就讓她生活痛苦。她怎麼能不偏心?
可現在呢?換孩子的竟然是她弟弟,是她馮家的人!馮家人把徐家大小姐換了,害徐家大小姐吃了十七年的苦,又是她這個馮家人,把王家女嬌養十七年,寵得像小公主。
馮家把徐家得罪死了,他們這場聯姻結下了死仇!
馮香君雙手抱頭,蜷縮在牆角。她該怎麼辦?她的人生為什麼變成這樣?
馮東輝回撥她的電話,怎麼撥都沒人接,慌張地飆車回家,把馮父馮母叫起來,讓他們去徐家求情。
馮父得知前因後果差點氣出心臟病,馮母直接就氣暈了,以他們對徐振華的了解,他們這點麵子根本沒有用!
馮家燈火通明折騰了整整一宿也沒想出什麼好招來。這種刀懸在頭頂不知什麼時候落下來的感覺太可怕了。
第二天一早,馮父馮母就壓著馮東輝負荊請罪,當著徐家人的麵,馮父羞愧地拿棍子往馮東輝身上抽!
“叫你犯渾!叫你動歪心!那是你親外甥女,你怎麼下得了手!”
馮東輝不住慘叫,看得出馮父是一點沒留手。他不敢留手啊,隻有他幫徐家出了氣,才不用徐家親自動手,否則馮東輝落到徐家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就不是打一頓這麼簡單了。
徐振華看了眼腕表,冷淡道:“嶽父要管教孩子請回馮家管教,我公司還有事,就不留您了。”
馮父臉色變了變,老淚縱橫,“振華啊,爸知道這事兒是這畜生做得不對,你想怎麼處置他就怎麼處置他,爸決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我們兩家姻親十幾年都沒紅過臉,萬不能因為這件事起了嫌隙啊。”
馮母也急忙道:“老姐姐、振華,是我沒教好孩子,害夢瑤受苦了。東輝他該死,今天打死他也不為過!萬幸夢瑤吉人天相,平平安安回了咱們身邊,今後是萬萬不能再叫她受苦了。”
徐子凡心中一動,在他人開口前輕咳一聲,笑道:“外婆,您說這叫什麼事兒,瑤瑤憑白被苛待了十七年,人家王家的孩子到現在還在咱家享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