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鑫決定之後, 從當天就演起來了,吃飯時滿臉不樂意, 堅決不跟徐勝男說話。
徐勝男是新嫁娘, 穿著列寧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受得了這個委屈?她當即按下宋鑫的飯碗, 質問道:“宋鑫,我們已經結婚了,是要過一輩子的, 我已經表現了足夠的誠意了,你呢?你這是要一輩子不跟我說話?”
宋鑫甩開她的手, 嫌棄地把被她碰到的手背在褲腿上擦了擦, 氣得徐勝男漲紅了臉!
徐勝男重重撂下碗筷,跑回房間,可回去了她又覺得這樣不行,乾脆把之前給宋家人訂做的衣服拿了出來,笑著捧到他們麵前。
“之前我們大家處得不太好, 這是我給大家的賠禮。我年紀小又被我爸媽寵壞了,很多地方做的不對,你們儘管教我, 我一定會改的。
還有我帶來的縫紉機、自行車和收音機,算咱一家子的, 誰要用誰就用。
爸、媽,大哥、大嫂,我既然嫁給了宋鑫, 就會好好跟他過日子,再不鬨騰了,你們放心。”
宋家人還是冷著臉,但聽她這話說得明白,心裡到底好受了一點。主要是她拿出這麼多東西,宋家不但省了幾百塊,還賺了三大件,家境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個台階。
雖然宋母說了不許碰她的東西,但時間長了自然就不一樣了。
說實話,就算徐勝男現在偷走他家所有現金,這些東西也夠抵了,所以真不覺得徐勝男圖他家啥,這麼乾隻有倆理由。
一個是她喜歡宋鑫,宋鑫不喜歡她,她死皮賴臉嫁進來。
另一個就算她失了清白,找宋鑫接盤。他們現在隻要證明不是後一個,就能把日子好好過下去。
宋鑫看到他們的神情,用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撂,冷聲道:“把你的東西收回去,我們宋家清清白白的,不要你來曆不明的東西。不然哪天真有人追究你,我們一家人都得被連累。”
徐勝男笑道:“宋鑫,你氣性咋這麼大呢?我掙錢的來路堂堂正正,不過是遇到兩個貴人而已,等有機會見麵我介紹給你認識,說不定還能給咱們安排工作呢,要是運氣好啊,咱倆和大哥、大嫂都能當上工人,那咱們就都是城裡人啦。”
宋母麵色微變,“你說真的?你認識人能安排工作?”
“當然了,不過我這才剛結婚,還沒適應新家的日子呢,等我適應了我就去托人辦事兒。”徐勝男笑盈盈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接受她,對她好點,她就能給安排工作,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巨大的誘惑!
宋鑫不等他們開口,直接否決,“有機會你自己先去吧,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們宋家清清白白的,不能輕易聽你的。”
他已經強調兩次“清清白白”了,宋家人都警醒起來。幾年前形勢緊張的時候,一點不對頭都可能喪命,還真得小心翼翼的活著。徐勝男一個小丫頭片子,認識這種貴人,賺這麼多錢,咋想都不安生,很可能是投機倒把認識的,他們還真不敢沾。
宋母想到兒子的計劃,冷聲道:“宋鑫說的沒錯,我們宋家一直都踏踏實實過日子,你既然這幾天不出去就彆老閒著了。飯吃得差不多了,撿碗吧,把這些都洗乾淨,灶房也打掃了。”
宋大嫂附和道:“弟妹把雞也喂了吧,記得把雞圈打掃乾淨,再燒點水給大家夥兒洗腳。”
徐勝男終於撐不住笑臉了,她再極力壓抑,臉色還是難看起來,“我今天剛嫁過來……”
宋母詫異道:“你不是急著融入新家?我們天天就乾這些,你不體會體會咋融入?”
徐勝男啞口無言,農村本來就這樣,當媳婦的乾活天經地義,誰家也不是娶媳婦供著的,她再有錢也不可能請來個保姆,沒那回事兒。
宋鑫低著頭嘴角微勾,起身時故意冷著臉,厭惡地瞥了徐勝男一眼就走。
宋母氣道:“你看看,我兒子本來多好一小夥子,被你逼的連話都不願意說了,飯也沒吃兩口,還請假耽誤那麼多工分,好好的一個人都被你毀了。你要是不樂意在我家待就回娘家!”
宋母也甩手回房,其他人自然都跟著回房,隻剩下徐勝男一個人捧著衣服對著一桌杯盤狼藉。她深吸一口氣,沉著臉把衣服送回去,換了身衣服開始乾活。
她嫁人根本沒帶舊衣服,帶來的全是漂亮的新衣服,剛把碗盤拿到灶房,就不小心濺上了汙水!
她驚呼一聲,急忙拿毛巾擦拭,可擦來擦去還有留下了汙點,她心情直接蕩到穀底。
可她還想努力一下,抹去宋家人對她的惡感,爭取宋鑫的喜歡,所以隻能忍受,擼起袖子埋頭乾起活兒來。等她把他們交代的活兒都乾完,已經滿身臭汗,又不方便洗澡,讓她對這個年代生出了濃濃的嫌棄。
她還得燒全家的洗腳水,坐著等水開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像宋家的丫鬟?
憑什麼徐靜薇上輩子嫁給宋鑫是享福的,她嫁給宋鑫就要當丫鬟?
她在徐家都沒乾過這麼多活兒,結果在新婚當日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酸痛,憑什麼?
她喝了一口靈泉水,身體舒服了,可心裡那個勁兒彆不過來,越想越氣,她真能忍到宋鑫發達的那天嗎?會不會先氣死?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徐勝男還在睡覺,宋鑫就用力敲她的門。
徐勝男從夢中驚醒,心跳得砰砰快,穿上衣服出來,宋鑫居然叫她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