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珊拉著王氏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鑽進房間就坐在了地上,不理會王氏的斥責和林富的疑問。
她抱住雙膝把臉埋在裡麵, 全身都好像在往下墜一般,很沉、很重, 一直沉重到內心最深處。
差距太大了!
她和他們的差距太大了!!
徐子凡和林若楠對視那一幕在她腦海中久久不散。他們一個是前途無量的舉人老爺,一個是風光富貴的布坊老板娘, 全是她活了兩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身份。
在他們麵前,她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卑微。他們根本對她毫不在意, 搬來府城過得富足又幸福, 隻有她一個人還留在原地,被死死束縛住掙脫不得。
她想拋開他們,可是不甘心,她怎麼能甘心呢?她想要的富貴、風光、如意郎君,林若楠都有了。偏偏那是她自己嫌棄, 硬推給林若楠的, 這一切原本都是屬於她的呀!
一股強烈的不甘從她心底深處滋生出來, 像一顆發了芽的種子, 在一次又一次的嫉妒中瘋狂生長,最終長成了參天大樹。
林若珊揮手現出靈泉小溪, 看著清澈的溪水和水中翻騰的青龍,緊緊攥住拳頭,眼中的野心已經如燎原的火焰,無法遏製。
“我一定要成為人上人!一定要比他們更高貴!一定要過得比他們好千百倍!”林若珊咬著牙發誓, “徐子凡!林若楠!總有一日,我要將你們踩在腳下,讓你們體會我上輩子受的苦!”
長生在小溪中一擺尾巴,拍出的水花落到林若珊頭上如一桶冰水,瞬間將她淋成了落湯雞。
林若珊倒抽一口涼氣,張嘴就要罵,視線觸及到青龍時急忙住了口,擠出個生硬的笑容來,“青龍大人,您、您有什麼吩咐嗎?”
長生不理會她,她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青龍大人,您是讚同我嗎?他們如此欺侮小女子,小女子定不會饒過他們,您放心,您讓我重活一世,我決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長生懶得聽她說蠢話,一翻身潛入了小溪底部,失去了蹤影。
“青龍大人……青龍大人……”林若珊趴在小溪邊喊了幾聲,見它不出現隻得遺憾地收起了小溪。不過她將青龍的舉動無限度地往好的方麵想,自認為青龍是一定想看她富貴起來,風光無限。
林若珊想到知府對她的酒那般重視,查來查去都沒查出什麼不對來,這就是她的機會。
如今全安陽府的人都知道林家酒對身體好,這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
林若珊細細盤算一番,找到林富說了她的想法。她要在安陽府開酒肆,隻賣她釀的酒,價格比從前提高一倍,借這個東風,大賺一筆。等將來酒肆穩定了,她再釀些濃度更高的好酒高價賣給富人,到時酒肆定能越開越大,財源滾滾,而知府的這次調查就是他們最好的招牌。
林富見錢眼開,很容易就被她畫的大餅說動了。他們並不知曉知府將林家酒上報給了皇帝,隻以為知府讓他們留在府城是還想再調查調查。那既然暫時不能走,他們何不趁此機會賺錢?府城的人們可比鎮上那些人出手闊綽多了。
再說他們為何要走?徐家都能在府城站穩腳跟,他們為什麼不行?他們以後也要在府城紮根,留在這做府城人。
王氏和林耀祖都對此事萬分支持,見識過府城的繁華,誰還想回原來的小鎮去?因著這一次全靠林若珊,他們倆對林若珊的態度也好了不少,至於心裡真正是怎麼想的就不清楚了,也沒人在乎。
林家人說乾就乾,如今林家酒名聲在外,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們連鋪子都沒租,直接就在小院兒門外掛了個旗子,簡單寫了個“酒”字。
附近的住戶是最先聞到酒香的人,有這奇酒自然要買來試試,結果當真感覺像喝了補湯一樣。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林家的小院兒很快熱鬨起來,每日前來買酒的人絡繹不絕。
梁大人知曉後隻是皺了皺眉,示意底下的人不要多管。皇上那邊還沒有指示,知道皇上的態度後再看要不要管也來得及。好歹這酒是對身體真的好,林家大批量賣,對百姓來說也算好事。
林若珊還叫林富送了十壇酒到梁大人府上,梁大人不屑他們的人品,自然不收。林富連門都沒進來,直接被門房打發走了。
回去後,林富抱怨連天,林若珊也是滿臉陰沉,“爹,知府不接受我們的示好定是因為徐子凡。先前就聽彆人說知府十分賞識徐子凡,時常邀他小聚,徐子凡指不定說過我們多少壞話。”
林富急了,“那知府會不會對我們不利?不然我們還是回去。”
林若珊瞪了他一眼,“回去乾什麼?鎮上那些人隻會討好徐子凡,把我們打壓得酒樓都開不下去了,能比這裡好嗎?行了,我們就在這安心待著,至少沒人知道過去那些事,再也沒有難聽的閒言碎語了。以後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去其他地方,離徐子凡遠遠的,有我的酒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