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時遇跟我是單方麵聯係,我以為他會保密,既然你們已經住在一起,就當送你一段故事當做祝賀。”因為夏熾現在所用的,是時遇的賬號,連背景都是喬斯醫生熟悉的,時遇的書房。
夏熾算是一位特殊的病人,包括時遇,都給喬斯醫生留下深刻印象。
“那時候你住在醫院,拒絕與外界溝通,他找到我,向我表明身份。從你母親那邊取證後,我跟他認真談過關於你的病情,同時找到了突破口。”
夏熾的病不是因時遇而起,卻受到時遇極大的影響。
時遇對夏熾的病情有兩麵性,夏熾與其他病人很不同的一點就是,她最糟糕最消極的時候,都沒想過自.殺。而支撐夏熾治療決心的,很大部分原因都來自於時遇。
“你大概不知道,他在這邊待了一個月,每天都來醫院,沒讓你發現。”
作為心理醫生,他們接觸的病人跟醫院那些傷患截然不同,沒有誰能確定治療時間,甚至無法保證能讓那些病人完全治愈。
喬斯醫生見過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屬,親情、愛情,有不離不棄的,有承受不了壓力失望放棄的,他們都在哀求醫生,“一定要治好!”
那些家屬索求的,是自己的親人愛人能夠治愈。
而他在時遇身上,看到不同大眾的一麵。時遇足夠冷靜、理智,配合他製定治療方案,卻從未提出跟夏熾見麵,隻是偶爾趁夏熾睡著的時候,偷偷去看一眼。
當時的喬斯醫生並不確定這個年輕人能堅持多久。
一個月後,時遇辭彆,準備回國。
他以為,時遇是打算放棄,結果離開那天,時遇獨自來到他的辦公室,與他交代許久,所有內容都是指向夏熾。
時遇主動向他表明,會時常保持聯係,竭儘所能提供幫助。
說到這,喬斯醫生耳邊回響起當年時遇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他要離開,臨走前的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
這場交流時間格外漫長,在門外等待的時遇從未離開,偶爾看下腕間的表,神色沒有半分不耐。
直到,書房門重新打開,顯出夏熾半邊身影。
時遇往後退開,等那人完全出現在視線內,才問:“結束了?”
拐著腳往前走了兩步,夏熾二話不說伸手抱住男人的腰。
時遇以為她是跟平常一樣在撒嬌,順勢將人攔腰橫抱,“九點半,該準備休息了。”
“唔。”
夏熾被放在床邊,時遇很快替她取來一套毛絨的保暖睡裙,又去浴室把水放好,才回來叫夏熾去洗漱。
坐在床邊的女孩雙腳都沒未落地,直接向他伸出雙手,聲音有些發嗲,“我腳疼。”
男人心領神會,過來抱她。
除了發病的時候,夏熾一貫是個會撒嬌的姑娘,她故意做作,時遇也拿她沒辦法。
照顧夏熾已經養成習慣,他是把人抱到浴缸邊放下,又自然地叮囑,“洗澡的時候,注意彆碰到受傷的腿。”
“我知道了,你每天都在說。”
“嫌我囉嗦?”視線掠過那雙腿,“那就快點把它養好。”
“好得差不多了!”
傷口已經結痂,能夠自己走路,或許隻是心理作用,一點點不適也會變得一瘸一拐。至於撒嬌讓時遇抱,純粹是她……單純的想這樣做而已。
時遇早已看透她的小把戲,從來不拆穿,由著她開心。
因為腿傷處不能碰水,夏熾也沒有泡澡的心思,清洗身體後就站起來,扯起旁邊的浴巾將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換上寬鬆的睡裙。
裙子不會碰到腿,穿脫都很方便。
出門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腿傷恢複,都不肯讓時遇再抱。
時遇挑眉,特意給她讓出一條道。
夏熾朝他聳了下鼻子,揣著股傲嬌勁兒,昂首挺胸……一瘸一拐走回房間。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不禁發出一聲輕咳,夏熾羞惱的邁進門口,“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屋外十分安靜。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才聽到有人重新敲門詢問,“請問,我現在可以進來了麼?”
“你是誰啊!”房間裡的女孩故意揚起聲音。
他配合著回答:“知知的男朋友。”
可裡麵的人卻反駁:“知知沒有男朋友!”
“這樣啊……”他眉眼含笑,故意拖長尾音,“那我走了哦?”
屋內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深一腳淺一腳。不過多時,房門就被人從裡麵拉開,露出一張氣鼓鼓的臉,“你就知道逗我!”
這次不用說,時遇主動將人抱起,夏熾假意掙紮了兩下,鼓起的腮幫已經變成微笑的嘴角。
重新回到暖和的被窩,夏熾躺在大床中間線位置,按照慣例,時遇會給她一個晚安吻。
以前她是真的要睡覺,閉著眼睛接受,今日卻在額頭感知到柔軟的時間,驀的睜開眼。
本該習慣的動作,勾起夏熾心中漣漪。觸感消失時,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開,映入眼中的畫麵逐漸清晰,是他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惹人想入非非。
等夏熾反應過來,手指已經貼在男人的喉結上,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喉結在指間滑動的觸感,心跳怦怦,整個人都開始發燙。
“彆鬨。”低沉的嗓音總是壓抑著什麼,時遇準確抓住那隻作亂的小手,放回去。
偏偏是他拒絕的動作激起夏熾的逆反心,她忽然側身壓著時遇的胳膊,在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湊到他耳邊,學他以前最喜歡的動作,親吻他的耳朵。
“知知!”男人製止的聲音有些急切,染上微微的喘息。
舌尖舔過貝齒,夏熾沒應聲,櫻唇微張,輕輕含住耳廓。
暖黃的燈光,滋生出絲絲曖昧的氣氛,可他稍微一動,就聽到女孩“嘶”的一聲。
是因為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腳!
理智讓時遇恢複冷靜,在火未點燃之前便克製著,將人推開。
夏熾的力氣完全抵不過他,這一分開,中間相隔的距離在她看來仿佛變成楚河漢界。
委屈湧上心頭,眼淚珠子說掉就掉,像是迷失在叢林的小鹿,噙著眼淚與迷茫,“為什麼要拒絕我?”
“你的傷還沒好。”他差點忍不住將人攬入懷中細聲安慰,可若碰到那寸肌膚,他怕自己會失控。
“我好了!”夏熾執拗的靠近,柔軟的掌心貼近他的胸膛,移到心口處,“不是說,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向你索要擁抱嗎?你現在抱抱我。”
時遇再不舍得將她推開,擱在身前的手指僵硬無措,“知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可我一刻都不想再浪費了!”夏熾鼻頭發紅,哭著去親吻他的臉,“沒有人選擇我,你要我,好不好?”
她不是一時興起。
從喬斯醫生口中得知往事那刻,整顆心變得沉甸甸的,裝滿了遺憾和深情。
*
五年前,車禍事故恢複後的時遇第一時間出國,找到夏熾所在的醫院,聯係她的主治醫生。
他謹守承諾,不與她見麵,一道門隔開兩處相思。
臨走之前,他在醫院跟喬斯醫生道彆。
見少年眉眼疲倦,喬斯醫生還旁敲側擊問他是否打算放棄?
時遇搖頭,“彆拿她開玩笑。”
後來喬斯醫生才知道,時遇離開前的那天晚上,站在夏熾的病房外守了整整一夜。
每每回想,喬斯醫生都忘不掉少年乾澀沙啞的聲音,以及向他投來那道懇求的目光。
“請對我的寶貝溫柔一點。”少年指著心臟,眼尾泛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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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在治愈我心愛的女孩時,對她溫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