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蘇湘玉對狗沒興趣,而且她穿著得體,長的漂亮還乖巧,笑眯眯的時候讓人特彆舒服,老頭於是問她來一個快破產的木器廠乾啥。
“找你們廠長買家具,不是一套兩套,是幾百套的家具。”蘇湘玉說。
這要不是吹牛說家夥,就真的是大主顧了。
老頭立刻轉身,就把蘇湘玉帶到後麵的辦公室裡去了。
木器廠的廠長姓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愁眉苦臉的,在辦公室裡坐著呢。
最近他媳婦又懷了孩子,而他家呢,已經有四個姑娘了,所以他正在愁,是追兒子呢,還是帶媳婦去打個胎。
真不是講笑話,哪怕他是個廠長,這廠子沒啥收入,他一個月就18塊工資,買不起套子,所以媳婦碰一次懷一胎,沒錢打不起胎,於是懷一個就得生一個。
孫廠長給愁的呀,年紀輕輕就謝了頂了。
一定蘇湘玉要訂一百套家具,孫廠長的嘴皮子都開始發抖了:“你不是縣委的人吧,要發福利嗎?咋這麼大手筆?”
蘇湘玉於是介紹了一下朝陽農場,孫廠長立刻說:“知道知道,據說那裡有個漂亮的女場長,才十八歲。”
蘇湘玉於是又笑了一下,穆鐵手不停指著她呢。
孫廠長結巴了:“原來那個女場長就是您啊!”
握完了手,孫廠長才問蘇湘玉:“你要啥貨,咱們木器廠大部分人都下去勞動了,就幾個老工人,手慢人也懶,做東西特彆慢。”
蘇湘玉不跟孫廠長說這個,反而是遞了幾張圖紙過去,就問他:“你能不能按照我的圖紙,造出這種規格的家具來?”
現在的家具,純實木,板子厚,又大,又沒樣子,還醜。
而蘇湘玉給孫廠長的家具樣式,則是她從係統裡要來的,現代輕巧家具得圖紙,木板費的少,樣子小巧,人們容易搬動,也可以隨便處理得那種。
“這麼小的東西,做出來你真的肯要,這太小,板子也太薄了吧?”孫廠長拿著圖紙說。
“你先做個式樣出來,我現在給你定金,到時候肯定要一百套,你要不敢做,原材料錢我給你,行不行?”蘇湘玉說。
好容易木器廠開張,孫廠長一拿到定金,就拿著圖紙去找工人了。
出了木器廠,眼看下班,當然蘇湘玉也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但是半路她就遇上了剛才把老太太架走的馮明遜。
“我媽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太擔心她。”他說。
……
“你家湘秀,唉!”馮明遜歎了扣氣,又說:“加入首府文工團了,據說談的咱們首府市委副書記的兒子,可能馬上要結婚,我就跟你說一聲。”
所以,他這塊抹布這是在感歎人家一出農場就又攀但高枝啦?
不過哪怕在感情上再渣,他大概還算馮家唯一一個正直的人呢。
回到家,蘇湘玉要做她的懶人餐,當然就希望穆鐵去幫自己搞衛生。
“才不要,我要去找言言玩啦!”穆鐵說著,轉身就跑。
不過,剛到隔壁,他就發現,另一個工程師,趙工的兒子趙亮,正在跟言言一起玩呢。
這個趙亮,比穆鐵大一點,他媽是個很護短,也很潑辣的女人,他特喜歡欺負小孩子,打過穆鐵幾回。
穆鐵一看他在,灰溜溜的就又溜回來了。
係統才說了注意兩個字,蘇湘玉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穆鐵,你是不是在找雷酸汞呀?”她說。
穆鐵倒也老實,在裡頭翻著櫃子呢,回頭說:“我就找個鞭炮嚇唬趙亮一下,不找雷酸汞,那玩意兒要人命呢,多大愁就給人上那玩意兒啊。”
【穆鐵對生命有了敬畏之心,這得感謝宿主的教育。】
“你現在過去,要趙亮再敢打你,你就還他一拳頭試試。不要偷偷扔鞭炮。那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我忒看不起。”蘇湘玉說。
穆鐵才不要:“還拳頭,那我會被趙亮打死的。”
“我保證他不會打死你,你相信我,當麵搗他一拳頭,絕對比偷偷扔鞭炮來的解氣兒。”蘇湘玉說。
穆鐵半信半疑,丟下炮就到隔壁去了。
蘇湘玉在這頭看著呢。
隻見穆鐵過去以後,趙亮不停的在趕他,不過因為兩人沒有動真格,蘇湘玉就沒太在意。
“有啥吃的沒有?”就在這時,一個頭戴狗頭帽子,身穿氈襖的男人走了進來,粗生粗起說。
蘇湘玉盯著看了好久,等他到跟前兒了,才發現這是葉向東。
“你怎麼穿成這樣?”蘇湘玉說?
葉向東見桌子上有杯水,端起來咕咚咕咚的一氣灌了下去,直勾勾的看著牆上的地圖呢。
“不是你說得,化工廠會發生爆.炸事故,我得排查一下,看到底會是誰乾的。”葉向東說著,在牆上的地圖上畫了三個圈兒。
既然他還認為她是間諜小姐,蘇湘玉當然不會再多問。
她聽見哇的一聲哭,連忙出門,看是不是穆鐵挨打了,結果迎門就碰上趙亮,這家夥哭的稀哇哇的:“阿姨,穆鐵打我啦,你必須奏他一頓。”
“憑什麼呀趙亮,隻許你打穆鐵,就不準穆鐵打你?你打穆鐵打的不少吧,穆鐵給你媽告過狀嗎?你彆跟我這兒哭,有本事自己打倒他,打不過以後就彆打我家孩子,我最討厭打不過人還哭的孩子。”蘇湘玉凶巴巴的,幾句話,把個上門告狀的孩子給嚇跑了。
穆鐵揚著兩隻上拳頭進來了,經過趙亮的時候還在上下揮舞著,忙不迭的跟蘇湘玉告狀:“娘誒,當麵搗拳頭,還真比悄悄扔磚塊要痛快得多。”
試問,偷偷摸摸背後放槍,哪有當麵打一架的解氣兒,這孩子就是沒雄過,雄不起來,教他雄一次,再罩著他,他以後就不會那麼慫,總想些背後害人的陰損法子了。
既然說是懶人飯,當然就比較懶,她正在擀麵,穆鐵湊過來,眼睛亮了:“饢包肉,這個好吃。”
下麵是餅,上麵是肉,放到烤箱裡一烤,在穆鐵看來,這可不就是饢包肉?
蘇湘玉心說,我明明做的是批薩,啥叫個饢包肉啊。
不過,她正做飯了,就聽見一陣熟悉的旋律,柔柔的,緩緩的,聽著特彆舒適。
抬頭看,是葉向東在放磁帶呢。
“這歌,聽過嗎?”葉向東說。
“約翰列儂的《Oh mylove》。”蘇湘玉幾乎脫口而出。
“還說自己不是間諜小姐?連約翰列儂你都知道。”
葉向東戴著眼睛,垂著一雙眼眸,在這種年代,他隻穿件極其普通的白襯衣,手指格外修長,居然有種與這個時代極不協調的貴族氣質。
手敲著錄音機,他說:“這叫大不列顛對於美帝的文化入侵。你發現了嗎,美帝的流行文化,全是大不列顛人在主導,美帝對於英國的又愛又恨的,恰恰就是父子之間的叛逆與崇拜。聽他們喜歡的音樂,我們就能知道美帝人在想什麼,他們會怎麼發展。現在的冷戰,間諜戰在國家的競爭間其實毫無意義的,我們應該多學學資本主義國家,把精力放在發展經濟上。”
蘇湘玉下意識的就說:“原來他總說,你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是個極度狂熱的紅色革命分子,是一個恨不能帝國主義能於一夜間灰飛煙滅的鬥士,但顯然,你不是,你對國際形式認識的很深刻啊。”
“要你真說自己是重生的,上輩子肯定有過一個男人是你的丈夫。他是誰?”葉向東的目光裡帶著幾分銳利,幾分好奇,狡猾的家夥,放首她最喜歡的歌,就又來審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你舅舅呀,就看你這麼聰明,多久能猜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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