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浩瀚星空。
四麵全透明的設計,使得被星辰包圍的他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否還在夢裡,惟一熟悉的東西,是站在窗邊的銀發男人。男人聞聲回過頭來,冷金眸子在夜色中閃著暗光,如同一束悄然劃過的流星。
“你醒了。”星淵說。
“啊,這是在哪?”雲澈希懵懵然:“你半夜轟穿了寢殿的天花板?”
都能看到星空了。
星淵的豹耳立起:“當然不是。”
雲澈希想起奧冠人的辦事效率:“重新裝潢過寢殿了?速度好快好安靜。”要是以前在地球租房子住時,鄰居裝修效率也這麼快就好了。
豹尾晃了晃,不善言辭的星淵決定讓王妃親自看看,他邁步走至床邊,一把將嬌小的他撈到懷裡,讓他坐在臂彎內,穩得如同鋼鐵澆鑄成的座位。剛睡醒的雲澈希也懶得自己走了,正好半個身趴在他身上,做一隻沒骨頭的大號考拉。
“看。”
星淵抱著他來到窗邊。
雲澈希這會神智清明了些,他置身於一個圓蛋形的房間,從牆壁至穹頂也是透明的材質,能清楚看到外界的景色。窗外,是會出現在Nasa般的太空景像,他心臟一跳:“你要把我送回藍星嗎?”
“不,”
星淵斬釘截鐵地否定了這個危險的想法,語氣也衝了起來:“你想回去?”
“不太想,想和你在一起。”
雲澈希坦率道。
他不喜歡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之前不知道兩情相悅就罷了,如今好歹是戀人關係,想念對方當然要好好說出來。藍星縱然文化背景和他原來的世界更相近,他最大的牽掛卻是陛下。
“……”
方才還凶巴巴的銀豹態度一秒軟化,王妃還沒指責他語氣不佳,他先心虛自責起來,可話語在喉間停滯片刻,想不出滿意的好聽話,隻好巴巴地將尾巴啪一下的塞到王妃懷裡。
“……啊?”
雲澈希沒明白戀人的用意。
星淵:“你抱著。”
“喔,好。”
白撿的尾巴不要白不要,雲澈希牢牢地將毛絨絨抱在懷裡,調整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有時覺得矮點也不錯,他要是近一米八的高個,肯定不能這樣把陛下當人形座騎使喚了:“這是哪?我是要出席什麼跨球會議嗎?”
小老百姓靈魂能想象中的大場麵,便是多國高峰會議之類的場合。
那麼,要離開主星也很合理。
星淵:“你等會就知道了,先去換衣服。”
陛下說話很少賣關子,往往用詞準確,態度堅決,沒有回旋餘地,更不接受拒絕。雲澈希低頭看他,他穿著一身白色禮服,不知是用何種昂貴布料裁成的,仔細一看,在暗夜中仍一閃一閃,像撒了閃粉似的,BlingBling。
虧得星淵長得端正,還擁有一頭更超現實的柔順絲滑銀發,儼然是另一次元走出來的角色,才鎮住了這件浮誇得過分的禮服。
這種衣服,和簡約乾練的奧冠軍服一點不搭。
雲澈希從未見他穿成這樣子,忍俊不禁:“你穿得好華麗。”
他是笑著說的,星淵誤以為這是讚美,將他放到地上,安撫:“去換衣服,總管會幫你。”
雲澈希被推到衣帽間去。
衣帽間的牆壁仍然是透明的,自帶更高科技的反偷拍設備,雲澈希和總管打了個招呼,道:“衣服給我自己換就好了,陛下太愛操心了。”
“這……”
總管為難地皺眉。
雲澈希張望——
說是衣帽間,其實是他聽到“換衣服”而作出的想當然的判斷,這個寬敞的圓形房間裡全是金屬櫃子,正中間則放置著一個保險櫃,櫃門上嵌著一個巨大的星紋鎖,裡麵應該放著貴重無比的物品。
難道這次是要展示最新款的武器?
“我給殿下你看看,再下判斷吧。”
總管語氣沉重,將手搭在星紋鎖上,經過重重的設置之後,保險箱箱門應聲開啟。沉甸甸的金屬門可阻擋BR級彆的襲擊,哪怕箱外戰火連天,也要保證箱內物品不能被蹭掉一個衣角。
箱門剛打開,煙霧噴薄而出。
雲澈希仰起頭。
他見到的,是一件同樣純白的禮服。
男式禮服很難做得華麗,這是一個慣性思維的誤區,事實上,隻要甲方不怕浮誇,給的錢夠多,總能達成願望。這套禮服袖口綴著造工繁複精細得不可思議的蕾絲,大抵是埋了金線在裡邊,暗紋在燈光的照耀下流轉著淡淡的金光,儼然是一件會發光的禮服。
禮服肩上搭著一條長長的,銀河般的披肩,使用了S級星獸作原材料的它薄如蟬翼,卻又堅強地承受著寶石累累的重擔。
這披肩扛得住寶石的重量。
但雲澈希覺得自己的肩膀會扛不住。
更驚人的是,禮服後方,高高懸掛著一對七彩羽翼。
每一根羽毛,無論是變換角度還是光暗度,也會使得它的色彩有所變化,雲澈希以為自己在做夢,眨眼睜眼間,這羽翼的顏色就變了。
“不是,這,這……啥玩意呀?”
王妃殿下聲氣微弱地對第一個驚喜作出了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