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
自己這樣根本就沒機會回到宴會上去了！
一想通這點後，李婉宜跌坐在小徑上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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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舟的宴會舉辦得異常順利。
雖說剛開始宋行舟和宋圓開舞時，伴奏有些瑕疵，但那對整個宴會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就像中途離場的李婉宜一樣，根本就沒人留意到她。
除了月琴。
月琴左右等不到李婉宜回來，實在沒忍住便去化妝間尋人。發現不在後便有些心慌。
原本就沒主心骨的她正要去找宋穆楠幫自己想辦法、拿主意的時候，還好有一下人有看見李婉宜匆匆離開，往月琴院的方向去了。
月琴這才沒去找宋穆楠，當眾丟人現眼。
隻是她這樣不管不顧的離開，結果便是李采春好不容易請了些豪門世家的得寵姨太過來坐坐時，月琴和李婉宜一個人都沒見到。
讓李采春很是丟臉。
那些姨太太們雖臉上笑吟吟，說著不礙事，說不定兩人是臨時有急事離開了雲雲。但實際上卻對這個月琴越發的鄙夷。
二十年前便聽聞這個月琴姨太的不少“事跡”，沒想到到了今天也和從前一樣的不濟。
哼，這麼多年沒長進也算是奇觀了。
好在宋圓雖說之前沒給月琴麵子，一口回絕了她和李婉宜的那些小心思。但等忙完後還是讓薇薇遠遠的看看，要是沒什麼事就不管。
薇薇是跟在宋圓身邊這麼幾年的丫頭，辦事的本事還是有些的。所以回來後便大致跟宋圓交代了自己看到的。
宋圓聽了也忍不住想扶額歎氣。
但想著二姨娘還在那兒尷尬的應對，想了想後便讓人又單獨準備了一鍋小號的巧克力火鍋，讓人端著自己也親自過去，坐在李采春身邊和長輩們陪聊了好一陣，等眾人神色都重新展顏，不似作假後這才找了機會離開。
算是解了二姨娘李采春的圍。
也讓那些個豪門世家的姨太太們，對宋圓的印象更好。
這個小姑娘彆看才十五、六歲，但進退有度又聰明乖巧，最重要的是一點都不賣弄聰明。
難得的通透卻可愛。
要說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她有個不著調的娘吧。
宋圓是月琴的親生女兒這點，實在讓旁人遺憾得想直搖頭。
宴會可謂賓至如歸。
甚至等宴會結束後，宋圓這個巧克力火鍋還被沙遜飯店的老板求去，想當個新招牌。
當然了，自然也不能白拿圓小姐的點子不是？
所以宋圓竟誤打誤撞的又賺了一筆零用錢。
而除了這個巧克力火鍋讓人津津樂道了好幾天外，還有宋圓和唐芙身上的禮服也是。從她兩一出現那些千金名媛們便驚豔得很，借著聊天說笑得知是宋圓自己想的後，更是讚歎。
紛紛說著下次要是有機會，也希望能得到宋小姐的指教。
總之宋家這場宴會，辦得不要太成功。
至於李婉宜不知道被誰剪了頭發的“小事”嘛……在月琴想鬨之前便被宋穆楠私底下壓了下去。
隻是之後才舉辦了宴會，正式踏入商場，宣示從今開始可自己獨當一麵拿主意的宋大少爺，又被宋老爺追著繞宋公館一圈。
陪跑的還有顧家大少爺。
等兩個能獨當一麵的“大人”被打得雞飛狗跳後，齜牙咧嘴的坐在一邊讓醫生幫忙上藥。而宋圓、唐芙和王鬆鬆嘛……則坐在一邊乖乖看著。
完全不知情的宋圓還好說，但唐芙和王鬆鬆這兩個什麼事都沒有，現在還坐在那兒憋笑的樣子，就很讓顧勳看不慣了。
手一抬便指向兩人，扭頭看著宋行舟說，“一人打一個？”
宋行舟？
宋行舟點點頭後說，“我負責王慫慫。”
“？？？！”顧大少爺滿臉懵。
……宋行舟你他媽真是沒心。
“一直在白給，向來被陪打”的顧大少爺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宋行舟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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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被人突然剪了頭發的李婉宜，之後被月琴找到帶回了月琴院。也不知道是受了驚嚇，還是因為在地上坐了太久著涼了。總之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不斷的說著“我的禮服、我的頭發”這樣的胡話。
過了好多天才慢慢好轉，但雖說退燒了人的狀態卻焉焉兒的，加上頭發被剪成那個樣子，哪裡好意思出來見人，即便月琴專門請了人到小樓來給李婉宜修剪頭發，讓她從長發齊肩變成了乖巧的學生頭。看上去也挺好看。
但這頭發再好看也不是李婉宜自己願意剪短的，心裡憋屈難受，所以時常坐在梳妝台麵前，一個人偷偷的掉眼淚。
看得月琴很是心疼。
但宋穆楠如果不站在自己這邊，月琴即便是想給李婉宜討個說法都不行。尤其是宋穆楠雖拒絕了她，但之後也另外找了由頭將宋行舟和顧勳打了一頓，也算是拐著彎兒的教訓了兩人。
可這對月琴來說卻遠遠不夠。
隻是即便心中不滿，宋穆楠已經教訓在前，月琴也不好再說什麼。
加上她認李婉宜做乾女兒的宴席就在這幾天了，月琴也沒過多的精力浪費，便急急忙忙的找了李采春想讓她幫忙自己籌辦宴席。
她這麼多年，無論是跟著白順成還是宋穆楠的時候，都沒操心過這些事，現在讓她來弄，月琴哪裡會。
就像是被關久了的金絲雀，除了會唱好聽的歌兒，每天打理羽毛活得更精致。可突然開了籠子讓它飛一下，卻連怎麼撲閃翅膀都不清楚。
李采春和月琴的關係看似還行，那是因為宋圓的關係。
但對於月琴本身這拎不清的性格，李采春沒直接當麵刺她，態度已經很容忍了。
就連月琴和李婉宜這宴席，要不是之前宋穆楠提過幾句讓她幫忙，李采春根本不會參合。
這個月琴倒好，看不上一般的姨太太們，求著自己趁著少爺的宴會，讓幫忙介紹些豪門世家的姨太太，給她和李婉宜認識。到時候等她的認親宴席一開，便順勢能給這些人發請帖。
也算是給李婉宜增加了些臉麵。
二姨太李采春不是不懂月琴的心思，可在李采春自己看來，你有多大的本事便用多大的碗。
隻是個李婉宜而已，月琴自己平時又沒任何交際，人家憑什麼來捧你的場？
話說回來，如果這樣宴席是由秦年雅帶頭，宋圓幫襯，那就不同了。
可現在是嗎？
想到這點李采春便又想歎氣，再抱怨一句月琴拎不清。
就連那個李婉宜都是個慣愛耍小聰明，同樣拎不清的。
要是拎得清，就不會將大姐和校園都給得罪了。弄得自己現在那麼被動。
最後反而苦了她。
想到這點李采春更想歎氣了。
等她好不容易捏著鼻子把那些個姨太太請來了吧……這兩人倒好。全給她玩兒失蹤！
要不是小圓救場，李采春那天晚上就得在人家的似笑非笑中，被晾一晚上！
原本李采春心裡就憋著一肚子氣，宴會結束後等著看月琴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來給自己賠罪。
好嘛。左等右等沒等到人。
等又隔了好幾天後人家終於恍然想起了，但一來便是開口讓她幫忙宴席的事。
李采春聽了後，都氣笑了。半點沒猶豫的拒絕了月琴，讓她自己張羅去吧。
——她是出生低了些，可又不代表愛犯|賤！
月琴根本沒想到李采春會突然甩手不乾。再怎麼求對方都不同意後，實在沒辦法月琴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結果就是她和李婉宜以為會很熱鬨，很大氣，很讓人羨慕的宴席，最後僅僅來了小貓兩三隻。
甚至連兩桌人都沒坐滿。
就連來祝賀，想借著這個機會巴結討好月琴的那些個姨太太見了，都忍不住替她尷尬。
隻待了一會兒，便紛紛找了由頭離席了。
落得個草草收藏，淒涼可憐得很。
這讓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第一次以短發形象出門的李婉宜，回去之後又痛哭了一場。
甚至開始後悔自己和秦年雅疏遠了。
而另一邊，被現實狠狠打了一記耳光的月琴也恍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是宋三姨太不假，而整個上海灘也確實都知道她是宋穆楠最寵愛的姨太太。
但直到今天月琴才恍然發現，一旦自己離了宋公館，不再擁有宋穆楠的喜歡。那麼彆說在宋公館，在外麵她都什麼都不是。
甚至連戲子出生的李采春都不如！
這個認知讓月琴慌張，她不能容忍這種沒法掌控的空虛感。所以幾乎是立刻，月琴一改之前和宋穆楠賭氣的態度，又恢複成了從前那副溫柔小意的模樣。
當然除了宋穆楠外還有宋圓。
月琴姨太終於恍然想起自己的親身女兒了，並跟著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給小圓繡過什麼東西，忙不迭的繡了茉莉鈴蘭一類的小花小草給宋圓送去。
不僅如此，平時一年裡也下不了幾次廚的月琴，現在卻經常下廚。
美其名曰這段時間自己的小圓太忙了，得給她做些好吃的補補才行。
似乎一下子又變回了從前那個在李婉宜出現之前，對宋圓很好的親姨娘。
但，已經寒了的心又怎麼是這麼容易能被捂熱的呢？
有些錯犯了就是犯了。
不是你每次彌補都能被得到原諒的。
最重要的是……宋圓已經知道了“真相”。
“小姐，這些東西……”薇薇看了看桌上的繡品和食盒，也跟著宋圓猶豫為難，看向她開口，“怎麼處理啊？”
宋圓心情複雜。
又沉默了片刻後一麵起身一麵對薇薇說，“繡品單獨放一個抽屜，收好就行。至於吃的……薇薇你拿下去就當是加菜了吧。”
“嗯，我知道了。”薇薇點頭，拎了食盒準備轉身離開時，卻又被宋圓至身後叫住。薇薇應聲扭頭，以為宋圓反悔了打算留下食盒。
卻沒想到宋圓開口對她說，“薇薇，這幾天你幫我準備些針線。”
“小姐？”薇薇驚疑。一下子不確定宋圓的意思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
宋圓性子有些懶，針線活什麼的不耐煩做，所以從來沒做過。頂多有自己特彆喜歡的樣子，便畫出來交給她們來繡。
所以現在薇薇突然聽宋圓要針線，才滿臉不確定。
直到宋圓見她這個表情又笑了笑後，輕吐了口氣又開口說，“我覺得……至少我得會做自己喜歡的菜才行。嗯……刺繡嘛……雖然不喜歡，但是至少得會點兒。以後要是你們不在身邊，我像繡點東西也不會什麼都不會，對吧？”
“小姐……”明明宋圓是笑著說的，可薇薇卻覺得有些心疼。將手上的食盒往地上一放，立刻上前幾步握住她的手說，“以後你想要什麼樣子的繡花兒，我都給你繡！”
宋圓一愣，慢慢的緩了臉上表情後，回握薇薇的手輕輕一點，“……嗯。”
宋行舟的事忙完後，凱寧小姐畫展的事宋圓便立刻提上了行程。
她先去凱寧的畫展地點看了看，親眼確定對方的畫展畫風後，心裡倒也初步知道該借什麼樣的畫給對方。
回來想了兩天便又了想法，立刻讓下人在畫室裡敲敲打打，給她弄了塊長約三米，寬一米半的畫板。那陣仗一看就是有大手筆。
就連唐芙和王鬆鬆知道後，放學都跑來宋圓的畫室看。
“哇……小圓，你這是要畫多大一副畫啊？”唐芙王鬆鬆圍著畫板轉了一圈後扭頭看向宋圓說，“這大概有學校黑板的大小了吧？”
“不止。”王鬆鬆看了看補充，“還要再大些。”
頓了頓後扭頭看向宋圓問，“打算畫什麼內容？”
“這個嘛……”宋圓還想賣一下關子，“等我畫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可惜唐芙才不願意等呢，“哎呀”了一聲便上前拉著她的手搖晃，“你就彆拖拖拉拉了，快點說。”
宋圓被搖晃得不行，這才趕緊應聲。等唐芙停下來後這才開口。
“你們知道天空之境嗎？”
茶卡鹽湖。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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