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本來就是貧困的山區。更遑論上梅鄉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旁邊的鄉政府都是幾十年的老房子。派出所其實也就一棟兩層小樓而已。上麵是戶籍、檔案、宿舍這些。下麵就是辦公室、留置室等等。
沒有專門的所長辦公室。五六個警察都在啊一個大辦公室內辦公。隨著郭遠航到來。幾個警察都看了一眼。
熊誌國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麵。拿起搪瓷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道:“你弟弟的事情我們也了解了。從他的筆錄來看。這個事的確是對方有過錯在先。這一點,可以成為後續量刑的標準。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對方的確是被打斷腿了。按照《刑法》這已經構成輕傷;構成過失傷人輕傷。按照法律不會明確定罪。可是你們這邊要承擔相應的民事賠償責任。並取得對方的諒解才行。”
說到這,熊誌國話鋒一變道:“現在李業成報案說他兒子瘸了。會留下殘疾。這樣的話,在輕傷和重傷之間就很難界定了。我建議進行司法鑒定。當然了。是不是對方先動手,我們會進行走訪調查。也會詢問當晚的其他參與者。如果沒有證據證明是對方先動手。那可能就涉嫌故意傷害。那可就嚴重了。”
熊誌國的話語不偏不倚。可以說十分的公正公平。這讓郭遠航反而是有些暖洋洋的感覺。他能看得出來。這人是那種容不得沙子的性格。鐵麵公正。公事公辦,不管對誰都是那種態度。這種性格不討喜。也容易得罪人。
“熊所,我的想法其實也是一樣。去縣裡或者市裡做司法鑒定。這都沒問題。另外,當時參與的人員,還有目擊者我都可以找過來。既然打傷了人,賠償也是應該的。我願意出錢。”郭遠航點頭說著,態度很誠懇、很配合。
正說著,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旁邊另外一個警察接的電話。然後直接對著熊誌國道:“熊所,你的電話。”
說話間,這個警察還做了一個手勢。郭遠航看得真切,這是指上麵的意思。
熊誌國說了一番,事情都跟郭遠軍這個案子有關。大約三五分鐘之後,熊誌國掛下電話。頗有深意的看了郭遠航一眼,道:“大學生果然是大學生啊。我們上梅鄉也出人才了。”
電話是他直接上司打過來的。竟然是問郭遠軍這個案子。而且還三令五申的強調必須要公平公正。這讓熊誌國有些惱火。誰不知道他熊誌國的為人啊。要不然會窩在這裡?
人到中年,熊誌國已經沒有什麼理想和抱負了。他的想法很簡單,保一方平安就行。其他都不做考慮。他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看似文質彬彬的大學生,有些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不過,他也沒所謂。四十而不惑。更何況距離知天命都不遠了。
如果是年輕那會,他會把這個當成對他的羞辱。甚至說不得還要更苛刻一些。可現在他不會了。一笑而過。該怎麼公正處理就怎麼處理。
郭遠航其實也明白了。一接觸熊誌國他就知道自己有些過分擔憂了。找陳永棠幫忙是多此一舉了。可郭遠航卻不後悔。為了弟弟的事情。付出什麼代價那都是值得的。
臉上,郭遠航也帶著一絲歉意,微笑著道:“熊所,您過獎了。是我不對,等事情完了,我請您吃飯。”
“不必了。吃了飯還不知道被多少人說呢。”熊誌國直接拒絕了,然後站起來道:“都動起來了。這個事情上麵都在關注了。手裡的事情都放下,那個盜竊案也都放下。都跟我去李家灣。”
接下來的幾天,李天賜被送到了市裡,重新在醫院做了檢查。事實證明是骨骼沒有接對位置。重新複位接骨。李天賜不會有殘疾的風險了。司法鑒定接過也出來了。輕傷二級,具體的傷殘鑒定還得等康複之後再進行。
可是,這還沒完,一場風暴已經在李家灣開始了。最先出問題的是李業成,經群眾舉報,李業成橫行鄉裡、蠻橫霸道;村裡村民建房李業成強行承包。不同意的就會被打。趙大娘因為菜地糾紛,說了幾句,被李業成一鐵鍬打破了腦袋、郭有德因為耕牛吃了李業成家裡的菜。被勒索五百元……等等這樣的事件曝光之後。李業成被抓了起來。然後,李天賜的事情也曝光了出來。幾次致人輕傷,尋釁滋事的事情出來。李天賜哪怕還是傷員也被抓進去了。
三天之後,李業成、李天賜父子被正式批捕。等待他們父子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判刑入獄這是必然的結局了。
而郭遠航也繳納了保釋金,把郭遠軍給保釋了出來。至於民事賠償的問題。這都是有明確標準的。而且還需要李天賜他們拿出憑證才行。現在不會怕他們。以後就更不可能了。
回到家中,李蘭香自然是激動得抹淚,當然了,這是開心的淚水。至於村裡,李家的氣焰被打了下去,似乎整個氣氛都好了。鄉裡H縣裡還派駐了人員過來。這幾天李家灣就如同過年一般。
院壩內,郭有才殺了一頭豬。不僅僅是郭家人來了。李家也有不少都來了。郭有才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揚眉吐氣。
郭遠航這一桌成了很多人聚集的焦點。村裡不少的年輕人都圍攏在這邊。這時候,郭遠寶卻是端著酒杯站在了郭遠航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