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薄在白因會所找了一大圈, 沒看到林以微的身影。
池西城揉了揉被他撞得生疼的腦袋,還以為他這麼擔心是在找葉安寧:“沃日,謝薄, 你tm到底有幾個女人!”
謝薄懶得搭理他,手機在包裡嗡嗡震動了起來,他將煙頭杵滅在了池西城的薄薄的衣領上, 疼得他“嗷”地叫了聲。
他站在通道邊,低頭接了電話, 側臉輪廓冷峻而犀利。
池西城很恨地看著他。
電話來自拉蒙公寓的樓棟管家——
“謝先生, 您好, 深夜打擾了, 有件事兒要向您彙報一下。有位林女士在公寓樓下, 想要進小區, 她說她是您的朋友…”
“放行,我馬上回來。”
謝薄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轉身離開包廂。
池西城卻忍不了這口氣。
平日裡青港市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兒,誰對他不是點頭哈腰、吹捧奉承,偏謝薄幾次三番挑釁他。
就算仗著謝家的勢頭, 他也不能這麼囂張吧!
池西城給雲暉使了個眼色, 幾個保鏢走過來,堵住了他的去路。
謝薄冷冷回頭,池西城拍著衣領上的煙灰, 走到他麵前:“謝薄,你當我是什麼人, 隨便讓你這樣戲耍!你要找的人,在我這兒沒找著,那我腦袋這一下要怎麼算, 賬總得記上吧!”
謝薄歸心似箭,根本不想和他過多廢話,從包裡抽出一張支票,寫了數字輕飄飄地彈他臉上——
“醫藥費。”
沒有池西城的放行,雲暉仍舊擋著路,謝薄懶得多言,走過去抬腿就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看他消失在走廊的黑色背影,池西城如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將支票撕了個稀巴爛。
心態一整個繃不住了。
看到雲暉捂著肚子支起腰,他跟著又是一腳,狠狠踹了過去。
“哎喲!”雲暉疼得橫在地上打滾,“池爺啊!我不行了。”
池西城臉色陰冷,漆黑的眸底怒火洶湧。
遲早有一天,他要把謝薄踩在腳下,讓他跪著求他。
……
黑白相間的改裝超跑駛入拉蒙公寓大門口,遠光燈掃過坐在花園椅邊的女孩。
月光下,她皮膚如紙,臉頰帶著一縷擦傷,血痕已經乾透了,像根細細的紅針掛在臉上。
一陣尖銳的刹車聲,超跑橫在了林以微麵前。
下了車,他將車鑰匙扔給樓棟管家,朝著林以微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這會兒知道來找我了?你是不是不長記性!”謝薄的怒意幾乎是壓不住的,“林以微,你在池西城那裡吃過虧,還敢往他麵前湊?”
這男人一向風輕雲淡,沒有誰能讓他如此記掛在心裡,少有這般連珠炮似的質問。
“對不起嘛。”
黑發黑眸襯著她冷白的皮膚,五官明晰透徹,有種楚楚可憐而又攝人心魄的美感。
謝薄感覺心都要被她擰住了。
她抿抿乾燥開裂的唇,沙啞著嗓音說:“我好渴,車上有水嗎?”
謝薄沒好氣地回身去車裡取了瓶礦泉水,扔給她。
礦泉水扔到了花圃裡,林以微艱難地撐著身子,伸手將它拿過來。
他喝過,水隻剩了半瓶。
林以微顧不得這些,仰頭咕嚕咕嚕地喝光了,這才稍稍緩和了身體極度饑渴的狀態。
她剛剛又是狂奔、又是跳樓,跟上演好萊塢大片兒似的,累得不行。
管家將謝薄的車駛入了地下車庫。
林以微望著麵前的男人,可憐兮兮地問:“能不能讓我呆一晚上,沒地方去了。”
“我家裡又不是旅館,你想來就來。”
謝薄懶怠搭理她,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見小姑娘仍舊一動不動坐在花園椅邊,他不耐煩地喃了聲,“走啊!坐那兒等我抱你啊?”
林以微連忙扶著椅子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跟上了他,走了兩步,腳疼發作了:“哎不行,謝薄,我腳崴了。”
謝薄真的很無語,不耐地折返回來,將她打橫抱起。
他的動作很不溫柔,林以微被他顛來倒去的,隻能攬住了他的脖子,依偎在他頸項邊。
近在眼前的…是他十分突出的性感喉結。
他的喉結比彆的男孩要稍大一點,他很多方麵…都比彆人要發育的更強勁些。
身上有鬆柏和小蒼蘭混合的味道,生澀冷冽,是入侵的氣息。該說不說林以微蠻喜歡這股味道,不動深色地加深了呼吸。
謝薄感覺到她在嗅她,濕濕熱熱的呼吸拍在他頸部皮膚上,他嫌棄的眼神總算溫柔了幾分。
“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瘦成這樣了。”他掂了掂她。
真的很輕,像抱了隻貓兒似的。
“我家那隻青梅竹馬的德牧小母狗,都比你重。”
“……”林以微瞪他,“彆以為我聽不出你在罵人!”
謝薄抱著林以微進了屋,將她扔沙發上,林以微“哎喲”地叫喚著,揉著腿,抗議大喊:“疼!”
“忍著。”
謝薄從櫃子裡翻出了醫藥箱,單膝半跪在沙發邊,給她脫了鞋。
腳踝已經青腫了,凸起一大塊,看起來有點滲人。
本來以為隻是輕微的扭傷,沒想到這麼嚴重。
他處理不了這樣的傷勢,摸手機給醫生打了電話——
“拉蒙公寓,現在過來。”
電話裡,是個很活潑的男聲:“不是吧薄爺,我這會兒剛做完實驗,準備回宿舍打電動了,如果不是生命垂危,彆找我啊。”
“少廢話,給你一刻鐘。”
“那你給我報銷車費,還有…遊戲卡帶隨我挑三張。”
謝薄掛了電話,林以微連忙問:“你叫的誰?”
“醫學院的朋友。”
“口風嚴嗎?”
謝薄睨她一眼,她眼神裡充滿了擔憂,“不可以讓池西語知道,今晚的事有我的參與。”
“膽子這麼小,還學雷鋒做好事?”
林以微緘默不言。
“嘴上說要當個壞女孩,又沒法徹底壞透,一無所有,自尊心還強得要命。”謝薄冷嘲,“像你這樣瞻前顧後,什麼都做不成。”
“不要你教訓我,我…我自己的事,自己有分寸。”
謝薄以為她是個自私得很徹底的女孩,直到葉安寧在電話裡哭著告訴他,她用自己去換了她…
謝薄真是看不懂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告訴我,我幫你乾。”他坐到她身邊,用商量的語氣,對她打明牌,“你覺得乾起來費勁的事,也許我隻需要動動手指頭。”
有那麼一瞬間,林以微心動了。
如果謝薄願意幫她,或許明天她就能知道兄長失蹤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