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薄給林以微訂的機票不需要中途轉機,全程11個小時直飛,降落倫敦希思羅機場。
頭等艙,擁有無比舒適的寬敞空間,甚至可以調整座椅躺下來,還能使用wifi上網,林以微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她可不會對謝薄客氣,反正謝薄也從沒對她客氣過。
隻是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了,既然分手了,她也沒理由接受謝薄的資助。
去倫敦後,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林以微連接了wifi,微信列表裡隻有葉安寧給她發來告彆的短信,讓她落機之後報平安。
林以微回想自己這二十年的生命曆程,真是個天煞孤星啊,沒朋友沒親人,唯一的哥哥也離他而去了。
好不容易交到了一個知心密友,也終將分離。
謝薄沒再給她發任何消息,林以微心底有失落,是她主動提出分手,謝薄答應了就不會再糾纏。
其實,可能他早就想要分開了,因為那是最符合他利益的做法。
他開不了的口,林以微來開,這很體麵。
本來已經平複的情緒,因為想到他又變得波瀾起伏,一陣陣的酸澀直往鼻腔裡奔湧。
她居然想流眼淚。
不可思議,林以微為誰哭、都不應該為這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她心裡不是早就把這段關係厘得清楚明白了嗎。
可是看到他親吻池西語,她還是感覺心底某一處還是會隱隱作痛,是她不願意承認的那種痛。
再不想承認、不想麵對,痛就是痛。
她逼自己多想想林斜,眼下當務之急是救出他。
除了這個照顧自己長大的少年,世界上沒有人值得她去無條件付出,沒有人值得她傾儘一切去愛慕。
她反複告訴自己這件事。
飛機起飛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林以微耳膜脹鼓鼓的,心也變得空落落的。
再見了,再見了謝薄。
林以微用力閉上眼,把洶湧而來的眼淚逼回去,倏而,她陷入了沉甸甸的夢境,混亂的夢境裡全是他的吻,她好像夢到自己變成了池西語被他親吻著…
從沒羨慕過那個虛榮的女孩,但在夢裡,林以微發瘋一樣羨慕她,羨慕她有好的家世…可以擁有自己不配擁有的東西。
沒睡多久,林以微被一陣孩子的哭鬨聲吵醒了。
她的側前方有一位獨自抱著孩子的女士,一直在哄著繈褓裡的小嬰兒。
不管她如何溫柔地輕哄,孩子還是哭鬨個不停。
後座一個穿大LVlogo、染奶奶灰潮流發的小青年受不了了,摘掉ipods耳機,衝那位年輕女士嚷嚷著:“能不能管管你家的孩子啊,真是的,頭等艙也能遇到抱小孩的,煩死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女士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很漂亮,穿著打扮優雅不凡,氣質更是沉靜溫柔。
她沒有吵架的經驗,隻能連聲道
歉,努力哄著懷裡的孩子。
“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氣壓可能讓她有點不舒服,我儘量讓她小聲點。”
“對不起就可以嗎!你能不能讓這孩子住嘴啊,用東西捂住行不行,你管不了我來幫你管!”
聽聞此言,女人立刻強勢了起來:“你敢,你這樣我就報警了!”
“拜托,小姐,這裡是飛機上,我隻想睡個覺啊,老子昨晚通宵玩遊戲,很困啊。我隻有一個訴求,讓你家熊孩子住嘴,否則你就去經濟艙啊。”
女人看著懷裡哭鬨不止的孩子,焦灼不已,解開安全帶準備去經濟艙。
空姐連忙道:“冷女士,您不能離開解開安全帶,現在飛機…”
話音未落,一陣氣流掠過,機身劇烈晃動了起來,這位冷女士險些摔在過道邊,幸而林以微眼疾手快,抱住了不慎脫手的小嬰兒。
冷知韞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珍珠!我的珍珠!”
小嬰兒在林以微的懷抱裡,奇跡般地止住了哭鬨。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林以微,咕噥不清地喊著“姐姐”,“抱抱”。
林以微從沒有抱過小孩,也不喜歡小孩,可是看著麵前這個混血小女孩雪團子一般的小臉蛋,瞬間變喜歡上了她。
“好可愛啊。”
“謝謝,謝謝你!真的謝謝。”冷知韞驚魂甫定,都快哭出來了。
林以微將女孩遞給了媽媽。
冷知韞驚魂甫定地坐在了林以微身旁的位置上,給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沒想到孩子一到她手裡又開始哭鬨了。
“小珍珠,不要哭了好不好,媽媽都不知道該怎麼哄你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媽媽啊。”
林以微看這位女士儼然是位新手媽媽,寶寶哭,她也要跟著哭了。
“要不要讓我試試?”林以微柔聲說。
冷知韞將孩子遞給了她,她從包包裡摸出一顆小鈴鐺,發出清脆的泠泠聲:“看看這個。”
小女孩好奇地睜大了眸子,伸手去碰那枚粉色小鈴鐺,頓時嘴角展開了天使般的笑容。
林以微心裡也覺得好笑,這粉色小鈴鐺本來是謝薄和她的“玩具”來的,類似的玩具他們還有很多…但她就是覺得這鈴鐺很可愛,想留個紀念,所以裝進包包裡帶著離開了。
沒想到被小朋友喜歡了。
林以微輕輕哼著“鈴兒響叮當”的旋律,小女孩乖乖地躺在她懷裡,睜大眼睛看著她——
“姐姐。”
林以微看著冷知韞似乎很年輕,年輕又漂亮,還很知性,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樣子,於是說:“小珍珠,應該叫阿姨。”
“還是叫姐姐吧,你可比我小得多呢!”冷知韞笑著說,“我都三十五了,你看著還是個學生呢。”
“不過你看著很年輕。”
“是去倫敦念書嗎?”
“嗯,交換生。”
“真不錯,我dadd
y生病了,帶著孩子漂洋過海去倫敦看望他,希望他能夠撐住,如果不行,也讓他見見小珍珠最後一麵。”
“一定會沒事的。”
“嗯,借你吉言。”
林以微抬頭對她笑笑,冷知韞看到她眉心那枚嫣紅的朱砂痣,怔了一怔。
曾幾何時,那孩子也有這樣一枚…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啊。”她問。
“我叫林以微,以微知著的以微。”
“這名字真不錯,我叫冷知韞。”
“冷…知韞。”
林以微頓時想起來,港城的珠寶世家冷家二小姐,不就叫冷知韞嗎!
她平時並不關注這些富豪財閥家族的八卦新聞,主要是她的表妹蘇安笛,喜歡看這類豪門撕逼的恩怨情仇八卦消息。
一會兒說冷家大小姐多年前跟人私奔,懷了個孩子回來又被家族內鬥給害死了,一會兒說什麼珠寶大亨常年心臟病疑似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