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講條件(1 / 2)

愛意隨風起 春風榴火 18010 字 8個月前

謝薄在二樓洗手間衝澡。

林以微在家裡隨意翻找著,翻出了一些以前曾用過小東西,包括化妝盒、護理液和麵霜乳霜。

他居然一直保留著。

他們曾在赫籣道山頂彆墅度過了一個難舍難分的周末,很多東西都是那時候謝薄陪她去附近小鎮購置的。

回想分手前那兩天的瘋狂,林以微感覺心燙燙的。

從那時起,謝薄撬開了她嚴絲合縫的心門。

林以微簡單給自己清理了一下,化了淡淡妝,眼尾挑起黑色眼線與下至線融合,寥寥幾筆勾勒,狐狸眼更顯精明狡黠,口紅她選了樹莓色。

不愛化妝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骨相深邃,稍稍幾筆淡妝所出的效果都是濃墨重彩,走在街上回頭率直接拉滿。

美貌讓林以微…沒有安全感。

在認識謝薄之前,在林斜離開之後,每天的生活是何等戰戰兢兢,升學畢業的那個暑假,她出去租房總被跟蹤,就連已婚的房東都在覬覦她…

出身底層,又生得漂亮,她成了丟進野狗群裡的一塊肥肉。

寧可狼狽,也不要惹眼。

在謝薄身邊之後,林以微化妝的機會變多了,有時候,她還會將口紅遞給謝薄,兩人最樂此不疲的事就是一邊塗口紅、一邊接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林以微對著鏡子歎了一口氣,走到二樓衣帽間。

謝薄穿好一套熨燙平整的黑西裝,領口沒有一絲褶皺,寬肩窄腰,背影的線條清勁有力。

鏡子裡,她像小貓一樣歪歪頭,對他伸手:“hi。”

謝薄矜冷地抽回視線,拿起了格子裡一條淡灰色領帶,林以微連忙接過手,“我幫你。”

他立刻抽回手。

林以微被他的動作撞了一下,有點受傷的後退兩步:“都不能碰你了嗎。”

謝薄不想碰著她受傷的手才會這麼敏感,他想解釋,抿著薄唇猶豫幾秒,終究沒有說。

林以微沒有勉強,但也沒有離開,狼狽地站在牆邊。

謝薄知道她裝可憐,不想心軟,卻還是抬腿將一個軟包凳踹到她腳邊。

“薄爺。”

“我不想聽你說話。”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她一開口就是林斜,謝薄不想聽。

林以微知道他不愛聽,隻能乖乖閉嘴,不想進一步惹他生氣。

在他煩躁拉扯領帶的時候,她走過來溫柔地接過了領帶,替他一圈圈係好。

謝薄還是後退,他不想再弄傷她。

林以微拉了拉領帶,用眼神勾他:“薄爺…”

她化妝了。

謝薄看著女孩那雙勾人的狐狸眼,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又想了。

林以微清楚這一點,殷紅的唇微張,氣息輕柔地流動在他頸膚上,緩緩踮腳,輕觸他的薄唇,讓唇瓣印上她的口紅。

謝薄貪戀地想要更多可…

他轉念便想到,如果不是為了那個人,她怎會巴巴地跨洋過海回來找他,黏著他、膩著他。

曾經那隻小狐狸,隻有謝薄追著她的份,哪有這麼主動送上門來的。

說的那些什麼愛他、想他的鬼話,謝薄信,但他心裡也很清楚,她更愛林斜。

那一條條朝思暮念的短信,那才是她最熱烈真摯的愛。

她對所有人都是假的,唯獨對那位哥哥是真的。

謝薄的心冷了下去,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緩緩推開:“我看你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倫敦了。”

“還早著。”林以微連忙握住了手,“痛痛痛痛痛,好痛。”

“……”

“還需要易醫生再幫我治療幾個療程,現在還走不了。”

謝薄看都不看她:“隨便你,但彆來惹我。”

林以微知道他不會輕易原諒他,沒有再堅持,坐回了腳凳軟包上,問他:“沒想惹你,隻是問問看,薄爺今天是什麼安排?”

“這不關你的事。”

“那今晚還過來嗎?”

他並不回答,背過身在一列飾品櫃裡挑選手表,林以微注意到他袖子下麵,影影綽綽間,黑色的剛玉寶石氣質沉穩。

他還戴著她送的寶石手串,不止如此,他甚至還戴了她的紅寶石手鏈。

兩枚鏈子一紅一黑,真是很般配。

隻可惜,這是他們唯一相配的地方。

林以微深呼吸,看著他:“我會等你,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去公司找你,俱樂部找你…薄爺現在應該也不能讓女友知道我的存在吧,你彆逼我現身…”

話音未落,男人鷹爪似的手驀地掐住了她的臉,很用力,林以微感覺臉頰骨都要讓他捏散架了。

“行,軟的不行,又來硬的,想以池西語威脅我?為了那個人,你真是費儘心機啊林以微,你就這麼愛他?”

“……”

他可真是一點就炸,明明剛剛在樓下還纏綿悱惻地吻著她不放,這會兒她都沒提林斜,他就先受不了了。

“薄爺,疼,弄疼了。”

謝薄鬆開了她,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揉揉臉頰,張嘴鬆緩疼痛:“我什麼都沒說,你能不能彆想太多,我就不能單純隻是希望你今晚能回來嗎?”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說回剛剛的事,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怎麼會威脅你。”

“我們不是,再不是了。”

謝薄轉身大步流星走出去,林以微像隻跟屁蟲一樣跟著他來到了車庫。

謝薄坐進車裡,“嘭”的一聲關了門,啟動引擎。

林以微趴在車窗邊:“你今天什麼安排,能告訴我嗎?”

他故意說:“陪池西語逛街,陪池西語看電影,陪池西語吃晚飯。”

見她還不依不饒地扒拉著他的窗戶,謝薄沒忍心強行按下關窗

按鈕,“林以微,滾。”

林以微:“我嫉妒。”

“嫉妒。”他冷笑,“嫉妒不是在嘴邊說說,你根本沒學會什麼是嫉妒。”

隻有他,幾個晚上輾轉難眠、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那個男人挫骨揚灰了…

那才叫嫉妒。

謝薄踩下了油門,林以微跑到了車前麵,攬住了他的去路,謝薄死死踩下刹車,心驚膽戰——

“林以微,你找死嗎!”

“你撞死我吧。”

謝薄揉了揉眼角,稍稍鬆了鬆語氣:“你到底想我怎樣。”

“答應我,晚上回來。”

“我不答應不確定的事。”

謝薄開著車,在她身邊畫了個S線,離開了。

林以微追著車跑了兩三米,頹然地看著轎車駛下山道,逐漸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她抓起腳邊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向了花園柵欄,發泄般低吼了一聲。

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林斜快要撐不住了,她知道,他快撐不住了。

易施齊說他生病了,如果不能得到治療,不知道會怎樣。

萬箭穿心的痛苦莫過於此。

……

林以微在家百無聊賴地枯坐了一整天,腦子裡想著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辦法,又都被她一一否定。

她甚至去謝薄書房裡裡外外翻找了一遍,試圖翻出有關於林斜的蛛絲馬跡。

一無所獲。

謝薄不可能在赫籣道彆墅裡留下什麼線索,還放心地將她留在家裡。

念及至此,黃昏時分,林以微帶著狗狗去了一趟DS俱樂部。

本以為這個時間俱樂部裡沒幾個人,不想裡麵正在舉辦烤肉party,慶祝戰隊這一周比賽的接連勝利。

Party在俱樂部後花園舉辦,大廳裡有幾位男女坐在沙發休閒區喝飲料玩遊戲。

前台,黎渡一個人儘職儘責地翻看著季度報表,餐盤裡有幾塊兒香酥烤肉,邊吃邊工作著…

狗子突然站起來趴在了吧台上,伸著大腦袋去夠他烤盤裡的肉,黎渡被突然出現的狗頭嚇了一跳,差點從高腳凳上摔下去:“我靠!”

“阿渡。”林以微趴在桌邊,笑嘻嘻看著他,“好久不見。”

“謝嘉瑜,你怎麼把它帶來了。”

“它現在謝小狗,彆叫這麼正經的名字啊,聽著怪怪的。”

“人家就叫這個名字,不是,姑奶奶,你怎麼過來了。”黎渡防備地望望來來往往的人群,“薄爺現在身份非同一般,你可不能…嗯…你懂的。”

“我知道,他要訂婚了嘛,池氏集團的準女婿。”

“知道你還來。”

“所以池西語不在吧?”

“她不在。”

“那就好,薄爺呢?”

“他還沒回來,你要找他嗎?”

“不急。”林以微玩著桌上的賽

車模型,拉絲的眼神有一搭沒一搭地勾黎渡,弄得他心慌慌的。

“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樣啊,直說吧,你這樣…我容易對自我認知產生誤會。”

林以微附在他耳邊,低聲問:“我哥在哪裡?你知道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

“阿渡,你告訴我吧。”林以微防備地望望身邊來來往往的俱樂部成員,小聲說,“我走投無路了,他不肯救我哥,怎麼求不行。”

“不是我不告訴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求我不如去求易施齊。至少,他跟著薄爺去過那邊幾次。”

林以微立刻摸出了手機,準備約易施齊見麵,不過黎渡伸手擋住了手機屏幕,阻止了她:“且不說他會不會為了你背叛薄爺,就說你私底下約他兄弟見麵的事情,如果薄爺知道,你想過後果沒有。一個林斜已經讓他發瘋了,易施齊可不是我這種心誌堅定的男人,你敢亂來,試試看,他會不會弄死你。”

林以微心涼地靠在吧台邊:“就你們兄弟情深…”

“你這話說的,這一年薄爺不是什麼都沒做,他為你都快成池家的臥底間諜了,你想過沒有,這事兒捅出來,他會擔多大風險。你倒方便,利用他去救你的舊情人,換誰都不可能原諒。”

她連忙說:“林斜不是我的舊情人,那時候我才多大點兒,他是我親人,他把我養大的啊,我怎麼可能不救他。”

“你彆跟我解釋,跟薄爺說去啊。”

林以微想了想:“他的辦公室在哪裡,樓上嗎?”

“你…你想乾什麼?”

林以微不再耽誤,匆匆上了樓,黎渡連忙追上來:“微微,你不能上去!”

德牧見他追上來,惡狠狠地凶了他一下,黎渡隻能連連後退,穩住狗子。

林以微推門走進了謝薄的辦公室。

辦公室半麵玻璃櫃裡擺放著琳琅滿目各種商業賽冠軍獎杯,她熟門熟路地翻找著辦公桌內的櫃子,將各種文件都翻了出來,尋找著關於林斜的蛛絲馬跡。

她聽他說起過,池右淮將下個月池西語的畫展諸多事項都交由他來操辦,一定能找到線索,如果知道他被囚|禁的位置就好辦了。

忽然,林以微在抽屜裡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色手機。

她顫顫地將手機撿起來,那是…是林斜的紅米手機!

剛按下開機鍵,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林以微抬頭,看到一身黑色火焰賽車服的謝薄。

他脫了賽車服扔在沙發上,內底的襯衣領散開,帶著一身散漫放蕩的感覺走進來。

林以微緊緊攥著紅米手機,手在抖。

謝薄漆黑的視線輕描淡寫掃過辦公室桌上散亂的文件,用一種暴風夜雨前夕的沉穩嗓音,問她——

“在找什麼?”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