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明天早上,你問問她?”
林斜下了逐客令:“你還不走?”
謝薄望著他,冷冷一笑:“以以沒開口,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
今晚他不會走,不會把狀態不清醒的她留給麵前這男人。
“謝薄,死纏爛打有意思嗎?”
“林斜,我勸你看清事實,林以微是我女兒的媽媽。”
兩個人遙遙對峙著,眼神交鋒,誰也不讓誰,露姨都被這倆人引了過來,躲在門後麵吃瓜子看好戲。
“孩子不能說明任何事。”林斜下了樓,用一種睥睨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望著謝薄,氣勢絲毫不輸他,“以以是單身媽媽,她選誰,小雪花就是誰的孩子。”
“你知道她為什麼叫小雪花?”謝薄站了起來,比林斜稍微高出半個腦袋,“我曾答應過她,陪她看一場初雪,那是她愛上我的第一年。”
林斜眼底陰霾漸漸深了,隨即,他反擊道:“你陪她看了嗎?”
謝薄抿了唇,不言語。
那是他無數個夜裡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的原因。
“沒有,是吧,你知道以以最恨什麼,是言而無信。”林斜嘴角惡毒地揚了起來,“你猜怎麼著,從她八歲那年起的每一場初雪,都是我陪她看的,你真的以為這個孩子叫小雪花的原因,是她還愛著你?”
謝薄竭力壓著洶湧的怒火,忍著沒有衝過來給他兩拳。
控製情緒是他最擅長的事情,畢竟有十多年他都在隱忍蟄伏中度過。
“你在異想天開什麼東西。”他望著林斜,反唇相譏,“我已經放手了,是她放不了手,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
他湊近了林斜,用氣息音說,“知道嗎,以以的需求很旺盛。哦不,你沒機會知道。”
林斜終於受不了了,猛地揪住了謝薄的衣領,抬腿踹向他受傷初愈的那條膝蓋。
謝薄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翻船兩次,早有防備,敏捷地揪住了林斜的手腕,用力一拉,林斜踉蹌著向前栽倒,謝薄一個擒拿反製,將他的手絞到背後。
論打架,清瘦的林斜真不是滿身肌肉塊兒的謝薄的對手。
他被他一整個抵在了牆邊,謝薄將他的臉狠狠壓在冰冷的白牆上,笑著說:“上次你踹我,夠狠的,不過放心,我沒跟以以告狀。”
“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你說。”
“敢作敢當是吧,但你也許沒聽說過,謝家三少爺睚眥必報這件事。”
說完,謝薄用膝蓋狠狠地撞了撞他的腹部,林斜疼得悶哼了一聲,整個身子都躬了起來。
謝薄存心要讓他也嘗嘗他的痛苦。
林斜奮力掙開了一隻手,抄起櫃子上的花瓶,揚手朝謝薄的招呼了過來,想給他腦袋開瓢,謝薄這些年也沒少打架,對付林斜那是輕而易舉,揮手一擋,擋開了花瓶。
花瓶拍牆上,碎得稀裡嘩啦。
露姨聽到摔打的動靜,連忙跑出來阻止他們。
“哎哎!怎麼搞的!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打什麼打啊,快住手!”
林斜紅了眼,抄起櫃子上的另一個花瓶,還欲上前,謝薄則更聰明,立馬閃到露姨身後:“告訴微微,她哥先動手,露姨你知道我是最講道理的人。”
“……”
露姨正麵迎上了林斜:“你要把寶寶和微微都吵醒嗎?”
林斜呼吸急促起伏,望著謝薄,眼底是刻骨的恨意。
他放下了花瓶,轉身上了樓,用力關上了房間門。
露姨鬆了口氣,回頭,無奈地望了謝薄一眼:“林先生平時是最謙和有禮的,真是…遇上你,秀才都會變成兵。”
“露姨你這話可有點兒偏心了,什麼謙和有禮,你沒看到那小子背地裡怎麼搞我的。”
露姨無奈說:“今晚留宿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
“不用了,我睡以以的房間。”
“那你就等著晚上被人捅刀子吧。”
謝薄笑了:“瞧瞧,露姨你剛剛還說某人謙和有禮。”
露姨懶得和他磨嘴皮子功夫,走上樓梯:“我去給你收拾個房間。”
“真不用,我陪小貓睡嬰兒房,天不亮就得走了。”
“也行,你好好陪陪女兒吧,她可想你了,那我去休息了。”
“好。”
謝薄走進嬰兒房,看著那個躺在嬰兒搖籃裡的奶呼呼小團子,抱著她的小狗玩具,睡得很香。
他坐過來,伸手戳了戳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
小朋友醒過來,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似乎眼底有驚喜,伸出手喊著:“粑粑,要粑粑!”
謝薄將她抱起來放在腿邊,用小狗玩具逗著她:“小貓這麼喜歡狗狗啊?”
“要粑粑,也要小狗狗…”
“有時間我帶小狗來跟你玩,好嗎?”
“嗯!!”
一歲零八個月了,小朋友的語言表達也清晰了很多,可以簡單地溝通交流了。
“小貓,爸爸會爭取多來看你,但以後不要吵鬨媽媽,尤其不要在晚上哭著跟媽媽要爸爸,明白嗎?”
小朋友困惑地看著他,還是攥著他的袖子,喃喃說:“要粑粑,粑粑抱小貓…”
謝薄抱起了她,讓她小小一隻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媽媽帶小貓很辛苦,我們不要讓媽媽熬夜哄小貓,好不好,以後要乖乖睡覺。”謝薄拿著小狗對她說,“爸爸就在這裡麵,以後你想爸爸,就抱著小狗睡。”
“粑粑也是小狗。”
“對,爸爸是小狗。”
……
半夜,林以微被渴醒了,下樓找水喝,看到嬰兒房有溫暖的光源透出來,她推門走進去。
謝薄抱著孩子睡在旁邊的小床上,小朋友蜷縮在他懷裡,他手臂給她做枕頭,在他劃定的保護圈裡,小朋友睡得十分安寧。
那一瞬,林以微的心近乎融化了。
她忽然意識到,其實根本不存在兩個選項,這是她自己給自己預設的困難,鑽了牛角尖。
從她決定要這個孩子開始,謝薄就是她唯一堅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