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鈺風與穆珣玩兒在一起, 兩人跑的遠些,隱約可以聽見穆珣在大聲的喊要去摘哪棵樹上的楊梅。
褚空澤應當是與穆珺在一處,現下不見蹤影,不知道去了哪裡。
褚尋真左右看了看, 打算去找蔣婼芸,然而還未等走出幾步,便聽得蔣婼芸煩躁微怒的聲音響起:“你離我遠著些可不可以?!”
隨即又是一道驚慌痛苦的聲音響起,樹影微晃, 有杆子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還聽見,似是蘇月琪帶來的婢女,在不遠處擔憂的喊了幾聲小姐。
褚尋真快步的走過去,便見蔣婼芸手足無措的站在楊梅樹下, 而蘇月琪則是跌倒在一旁,素白的雪絹紗裙沾染上灰塵, 看掌心也被地上尖銳的小石頭擦破, 滲出微微的血跡來。
再瞧旁邊,杆子倒在地上,楊梅甚是慘烈的從布袋裡滾出,將地麵染成紫紅紫紅的顏色。
“發生什麼事了?”蔣勝雪走過來,微微蹙眉道。
這邊的動靜將其他人也給引來。
蘇月琪的婢女在適當的時候出聲:“小姐,你怎麼樣?手掌都被擦破了。”
蘇月琪被攙扶起來,微微的搖頭, “我沒事, 鳶兒。”
被叫鳶兒的婢女忍不住眼圈通紅, 瞧著極心疼自家的小姐,忍不住對蔣婼芸道,“表姑娘,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家小姐,但方才,小姐隻是看你抬著杆子太重才想去幫忙的,您也不必……”
“鳶兒!”
蘇月琪厲聲止住她的話語,微微不穩站著,滲血的手掌露在外麵,俏臉微白,瞧著有幾分柔弱,惹人憐惜。
鳶兒委屈的低下頭住嘴。
“婼芸,表姑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沒什麼……”
蔣婼芸一臉忍無可忍的打斷她,“你少裝模作樣!我根本就沒有用力!”
她方才不過是將蘇月琪伸來的手順勢擋開,連推都沒有推,誰曉得蘇月琪就這麼跌倒在地。
看著簡直惺惺作態。
“婼芸,我沒有。”蘇月琪楚楚可憐道,眼含淚水,被蔣婼芸冤枉的滿臉委屈。
鳶兒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表姑娘,難道我家小姐是故意摔傷自己的嗎?她手都破了,胳膊也被摔得青紫,您怎麼能這樣冤枉人?!”
“她就是……”
“婼芸!”蔣勝雪出聲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蘇月琪的身上,叫她微微垂下頭去。
他淡淡說:“向你表姑姑道歉。”
蔣婼芸聞言,也委屈上了,“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我根本就沒有用力,也沒有推她!”
蘇月琪低聲道:“表哥,是我自己沒有站穩。”
蔣勝雪的聲音嚴厲了些:“蔣婼芸,向你表姑姑道歉。”
“我不!”
蔣婼芸也突然犯倔上了,瞪大眼睛瞅著蔣勝雪,眼眶裡的淚欲掉不掉的。
蔣鈺風不知所措的握著撈杆站在一旁。
他心裡覺得,在這樣的場合下,二叔叔說的沒錯,姐姐是應該要道歉的。
因為,蘇月琪是借住在他們府上的孤女。
今日之事,若不好好處理,必定會讓人誤會,他們蔣府欺負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蔣婼芸首當其衝,不敬長輩,因這個女子還是她的表姑姑……
可如果要蔣婼芸道歉,蔣鈺風又替她覺得委屈。
他相信蔣婼芸不可能去推蘇月琪的。
周圍的人沒有開口,畢竟,這應該算是蔣府的家務事。
就在蔣勝雪略微蹙眉之際,驀地,蔣婼芸哭著喊了聲絕對不會道歉後,轉身便跑。
“婼芸!”
“姐姐!”
褚尋真與蔣鈺風急忙追了出去。
但無奈,蔣婼芸實在是跑得飛快,果林裡又七拐八拐的,樹擋枝攔,很快便瞧不見蔣婼芸的身影。
“平時不見她跑得這麼快!”蔣鈺風氣道,又擔憂她,“表姐,她會跑到哪裡去呀?”
這方向又不是出香果園的方向,如此的亂跑,一會兒找不回來了怎麼辦?!
褚尋真也擔憂,蹙眉道:“彆急,我們找人去問問。”
果林裡麵不缺打果子伺候的小廝,一問之下,果然有人瞧見蔣婼芸飛奔跑過去的身影。
“那邊,朝後山跑去了。”
後山之上種著雜七雜八的果樹等,香果園的下人一向不怎麼去,也不怎麼管理後山。
“表姐,山上會不會有野獸啊?”蔣鈺風擔憂的問道。
“應該不會有。”
畢竟離著園子這般的近,也沒聽說過出什麼事情。
兩人帶著香果園的下人去後山之上尋找,範圍有些大,又不知曉蔣婼芸往哪個方向跑了。
褚尋真道:“鈺風,我們分開找吧,我帶著人去這邊。”
“好,表姐。”蔣鈺風點點頭,帶著下人往另一邊去。
山上有比較陡的斜坡,不是很好走,或高或矮的樹叢又遮擋人的視線。
褚尋真叫下人們四散些尋找蔣婼芸的身影,自己也揮開擋在麵前的枝杈,卻不料麵前的這棵矮樹斜斜的長在山坡上,下方雜草叢生,將坡度掩蓋。
差一點跌倒下去時,卻驀地被人拉住,但即使是這樣,褚尋真的腳踝還是一陣刺痛傳來。
看來是扭到了。
戚司安略微喘氣,看樣子方才似是急著跑來,眉頭也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