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糖與花露在京城裡售賣火熱時, 褚尋真也終於尋到時間, 打算往實驗室裡鑽。
然而,還未換上耐臟布衣,卻又被蔣紅蓉拉出院子。
“娘,什麼事情啊?”褚尋真疑惑, 一手將剛拿出布衣交給妙舟,讓她放回去。
“穆國公府大夫人來咱們府上, 說要親自當麵感謝於你。”蔣紅蓉道, 邊走邊替她順了順微亂暗花細絲褶衣擺。
“感謝我?為什麼?”
“你忘了替穆國公府二公子穆珣補算學事情?如今私試成績已出,她家二公子出乎意料得了甲等,可不得來感謝於你。”
褚尋真更不解, 麵上又略微無奈:“那也該是穆珣親自來感謝我,怎麼會是穆國公府大夫人呢?”
蔣紅蓉觀察她麵上神情, 尚未察覺出什麼,便隻說:“她家二公子一向愛玩兒, 在太學成績就未曾得到過幾次甲等, 常被國公爺數落。”
“這回, 破天荒般得了甲等, 還是算學, 國公爺欣喜連連誇讚,她麵上也有光, 可不得親自過來感謝於你這個恩人。”
說話間, 便已到了褚老夫人院子裡, 裡麵隱隱傳來說笑聲, 褚尋真跟著蔣紅蓉繞過檀木雕福祿壽掛屏,進到屋裡。
穆國公府大夫人不笑時瞧著略有威嚴,此時眼角眉梢皆染笑意,又成了最最慈祥婦人,聽說,大夫人平日裡也是念佛,與褚老夫人有了些許共同話語。
褚尋真見過祖母又和大夫人張氏見了禮才坐下,屋內開著窗,可見窗外於牆角盛開燦爛九裡香,空氣裡卻浮蕩著稍許香味兒。
褚尋真轉眼尋了尋,見桌案上置著一小瓶微紅花露,瓶口打開。
張氏瞧見褚尋真後,麵上笑意更甚,拉著手又是幾番說辭不提,最後邀請她來仙饗樓,叫穆珣當麵以表謝意,待褚尋真答應下來,才心滿意足離開。
白府。
白桓初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全噴在對麵穆大公子身上,神情震驚、又想笑又要憋著,“你、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穆珺哪裡還有心情再說一遍,跳著腳起身,氣急敗壞喊:“白桓初你是瘋了嗎,好端端噴什麼茶,你瞧瞧我臉!”
旁邊伺候下人立即遞上巾帕,穆珺接過抹了把臉,拿下來一瞧,還帶著茶葉,當即被惡心到,轉身轉悠一圈沒找到水,打發下人去打一盆。
待終於洗乾淨後,穆珺還是覺得渾身不舒坦,一臉糾結拎著衣擺坐下,瞪著白桓初道:“白公子什麼毛病,喝茶漏嘴嗎?”
白桓初乾咳一聲,道了句沒控製住,“主要是你剛才所說……穆珺,你說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穆珺蹙眉道:“難不成……你也對褚先生……”
白桓初一臉驚恐看向他,直接站起喊:“你可彆害我!”
穆珺神情莫名,仰頭疑惑道:“我害你什麼?你若不是也欽慕褚先生,方才我說完,又為何那般大反應?”
“你彆往下說!這話嚇人。”白桓初忙左右瞧瞧,“我佩服褚先生,但不欽慕。”
關鍵是欽慕要命啊。
他想起方才穆珺石破天驚般話語,坐下認真問道:“你真對褚先生有……想法?”
穆珺:“褚姑娘先前便如同未曾雕琢璞玉,尚無人知曉寶物,如今光彩照人,我身為男子,被吸引也很正常吧。”
白桓初麵容複雜道:“聽我,你不正常點也可以。”
“……”
“我瞧你先前也未表露出什麼來,怎麼今日就突然和我說……”
“我也到了快要娶妻年紀,在加之母親對褚姑娘很有好感……”
穆珺摸了摸鼻子道:“穆珣因褚先生輔導,算學得了甲等,母親已請褚姑娘明日於仙饗樓裡赴宴,我同穆珣前去……”
白桓初:他算是聽明白了,合著是穆國公府大夫人有這心思,攛掇著穆珺也動了心……
“明日,仙饗樓?”白桓初問道。
穆珺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行,我已知曉,明日陪你前去。”
“不、不需……”
“我曉得你穆大公子端方君子,必定是不好意思,身邊得有人作陪,既然如此,我舍命陪君子。”
“不、我不是……”
“好兄弟便不必道謝了,來來來,我送你出府,明日咱們仙饗樓再見。”
穆珺拒絕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白桓初送出門外。
上馬車前,他在想,我今日來白府目是這個嗎?
…………
翌日,戚司安與白桓初早早等在仙饗樓裡。
白桓初道:“打個商量,穆珺怎麼說也是穆國公府大公子,亦是我好友,一會兒打人,輕點打啊。”
“不打人,本王什麼時候動手打過人。”
“……我寧願王爺您動手,也彆動劍啊。”
白桓初戰戰兢兢坐著,看戚司安慢條斯理擦著把劍,大有下一瞬就要將人剁下爪子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