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裡, 蘇月琪再也沒有踏出她院落一步, 蔣府下人也全當府上沒有了蘇小姐一般,隻每天差人送去必須物品等。
五天時間一過,蔣府管家便帶著下人去了蘇月琪院子裡。
之後,陸陸續續搬了東西出來, 蘇月琪蒙著麵,由婢女鳶兒攙扶著, 自蔣府後門離開了。
“我當時還去瞧了眼, 表姐你是沒有看見她一步三搖,走扶風弱柳,目光淒苦哀怨, 可憐跟顆小白菜似。”
蔣婼芸撇撇嘴道:“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過她總算是走了, 不然在蔣府裡著實礙眼。”
褚尋真瞧她沒心沒肺模樣,便挑眉道:“外祖母說為她在外麵尋間宅子, 你知道具體在哪裡嗎?”
為她尋間宅子已經是仁至義儘, 外祖母算是儘了她作為蘇月琪姨母最後一點仁慈。
蔣婼芸點點頭:“知道, 在……”
知曉地址後, 褚尋真便帶著人尋了過去, 恰巧,在轉角路口遇到一人:“舅舅?”
…………
新買宅子固然再好, 也比不上偌大蔣府, 更何況, 這裡沒有她心心念念清冷無雙身影。
“小姐, 您身體才剛好,進屋歇一下吧。”見蘇月琪坐在院內石凳上,鳶兒不由得勸道。
“咳咳。”蘇月琪臉色確實還有些蒼白,輕咳兩聲,蹙眉道:“鳶兒,你說老夫人為什麼要這般做?到底……到底是哪一環出了錯誤?”
蔣老夫人要為她尋門親事,她不願,借機將自己對表哥感情說出來,就算不能打動姨母,也應該會讓姨母對她婚事再有所思量,略微動搖。
可她說出來後,蔣老夫人卻還是執意要將她嫁出去,並勸慰她,不要將心思放在表哥身上。
“她到底是嫌棄我一個孤女配不上表哥……”蘇月琪緊攥著手道。
再之後,眼見蔣老夫人主意已定,蘇月琪想要鋌而走險,便耐心等待了幾日,她知曉蔣婼芸一向不喜歡她,她若是有什麼動作,還需得避著蔣婼芸點。
但她一沒有想到,蔣婼芸竟然能夠耐心十足盯她幾天。
二沒有想到,她不過是略微動了下送予表哥甜羹,蔣婼芸便衝出來直接將她給拉到了老夫人麵前。
說她在甜羹裡下藥,她不怕。
在其他人眼裡,她不過就是關心問了句並看了眼甜羹,藥夾在指縫裡,下隱蔽不說,且根本不是什麼迷藥,隻是讓人略微昏沉,查都查不出來。
一連下幾天後,才會暈沉沒有意識,到那時再…………
可沒有想到,蔣婼芸隻是瞧見,一點證據都沒有掌握住,便將她給拉到了老夫人麵前,並在被她辯駁啞口無言時,直接語無倫次將當年之事脫口而出。
蔣婼芸行事莽撞,當年之事她雖然可以否認,但經不起查證,所幸那時為了不讓蔣婼芸說出去,她曾以死相逼過,便立刻計上心頭,用了出“苦肉計”。
她對自己狠,也希望老夫人能夠因為“撞柱自儘”而原諒她,畢竟當年之事她真隻是太過害怕,才順手將蔣婼芸給推了出去。
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且她對表哥情深義重,老夫人是她姨母,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成全她與表哥?
要說老夫人看不上她是孤女,但多年來,也沒有見她為表哥定下親事……
可“自儘”後,她顯然低估了蔣老夫人心狠程度。
不僅沒有絲毫心軟不說,如今更是將自己趕出了蔣府。
她可以以死相逼,蔣老夫人更可以用“以死相逼”來逼她離開。
想到自己托著身子跪在門外,蔣老夫人出來與她做戲模樣,蘇月琪便咬緊下唇,眼神逐漸變得晦澀難明。
就在這時,院外門被敲響。
“咱們才搬過來不久,誰啊。”鳶兒走過去,將門打開。
蘇月琪隨之站起,見門外來人身影,麵容驚喜道:“表哥!”
來人正是蔣勝雪。
“表哥,你怎麼會來……”蘇月琪欲要快步過去,卻被蔣勝雪冰冷神情定在原地。
“蘇姑娘,此前我便說過,請稱呼我為蔣公子。”蔣勝雪邁步進來道:“我來,是有幾件事情要叮囑蘇姑娘。”
鳶兒不由得擔憂看向蘇月琪。
蘇月琪慘笑道:“是啊,表、蔣公子……有什麼事情要與月琪說?”
………………
褚尋真在外麵等待不久後,蔣勝雪便走了出來。
她迎上去道:“舅舅,怎麼樣?”
先前與蔣勝雪在路口遇見,褚尋真便知舅舅也是來敲打蘇月琪,雖然她已經離開蔣府,但若是要在外麵做些什麼……
蔣勝雪道:“娘到底還是有些婦人之仁,隻將她趕出府去便以為事了,這等錯事,應趁早將她送離京城。”
“蘇府原本宅子和生意都在廣陵,她就算回去,也是餓不死。”
褚尋真過來,卻是沒有想起要將蘇月琪送離京城,事關蔣婼芸,她勢必要讓蘇月琪以後“謹言慎行”。
不過送離京城結果顯然要更好。
於是,便由舅舅去了。
聽到褚尋真問,蔣勝雪點頭:“明日我便差人送她離開,歸往廣陵。”
“她願意離開?”
“不願意也得願意,這件事情你就彆管了,舅舅來處理便好。”蔣勝雪道。
第二天,一輛馬車便停在了宅子門口,有幾人進入院中,沒一會兒後,鳶兒驚慌呼喊聲在院內響起,緊接著,蘇月琪和她皆被人“扶”著出來。
行李全部收拾妥當後,馬車駛離,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