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2)

帝心 卯蓮 6882 字 3個月前

平林亭侯並兗州牧魏蛟,劇情中綏朝的開國□□。

但如今魏蛟尚未稱帝,仍是晉帝當政。

晉帝建年號熙寧以來沉迷享樂,暴虐不得民心。不到二十年就開啟了諸侯割據、群雄並起的局麵。晉帝不理朝政,晉軍無反抗之力,他便以封侯賜地的方式來鼓勵各地平亂。

魏蛟就是因此成為兗州牧,被封平林亭侯,而在這之前,他不過是個鄉間豪紳之子。

這個方法隻讓晉帝安穩了不到十年。

十年間,各地征伐不斷,割裂吞並,如今隻剩下豫州牧寧常和魏蛟兩勢相爭。

但到了這個時候,誰都能看出來寧常已是強弩之末,魏蛟才是大勢所趨。

四月前是二人相爭的關鍵時刻,寧常設計擺下鴻門宴意圖鴆殺魏蛟,是魏蛟的女兒擋下了這杯毒酒,讓他得以安然回到兗州。

付出的代價就是小阿悅失去了母親,薑霆失去了夫人。

魏蛟心中有愧,感懷小外孫女年幼失恃,又得知薑霆發狂差點掐死阿悅,連夜遣人趕來安郡接阿悅。

儷娘估摸時日,覺得最多再過一日來人就要到了。

她是魏氏陪嫁,魏氏違世後自然一心向著小娘子阿悅,薑霆發狂的消息就是她傳信去兗州的。

聽聞此事不僅阿悅愣住,青女也驚訝道:“儷娘何時知道的,怎麼我們竟沒聽到半點風聲?”

“之前尚不確定就沒說,省得小娘子期盼落空,現今才好告訴你們。”儷娘放置好藥瓶,回身細細擦手,“怎麼,有甚麼事嗎?”

“……那倒沒有。”青女暫且沒出聲,等二人出了廳才道,“郎君畢竟是小娘子父親,郭夫人又不在此地,背著郎君把小娘子帶走,是不是不妥當?”

儷娘秀眉蹙起,“那日郎君的模樣你也瞧見了,小娘子被嚇得至今驚魂未定,怎好繼續待在這兒。魏侯是小娘子外祖,有甚麼不妥的?”

青女慢聲,“我是想,郎君與小娘子畢竟父女,血脈相連。郎君事後亦有悔意,這幾日都會囑人來看望小娘子,就算他曾做下錯事,總該讓二人道彆一番。何況……小娘子日後也不是不回郎君身邊,若讓郎君惱怒了,夫人又已不在人世,你讓小娘子該如何自處?”

條分縷析十分清楚,儷娘心知青女說得有道理,思慮半晌道:“所言極是。”

她把這事說與了阿悅聽,勸道:“郎君最疼愛小娘子,那日是病了才如此,現今已經大好了。此去兗州必定有一段時日見不到郎君,小娘子好歹和他作彆後再走。”

阿悅靜靜聽著,其實並沒有他人想的那麼抵觸。她剛穿來時就是被掐著脖子,雖然嚇了一跳,但不至於留下陰影。

“好。”她喚著記憶中的稱呼,輕聲道,“阿耶會想見我嗎?”

“自然,不見小娘子,還會見誰呢?”

儷娘對薑霆發狂的事到底心有餘悸,擔心會出現上次的情況,特地讓青女一起陪同,想著若有狀況多個人也好幫忙。

天色依舊昏暗。

濛濛細雨下青瓦鋥亮,柳條抽了新枝嫩芽,上麵掛滿了水珠,油傘一碰便簌簌滴下,如珍珠般自傘沿滾落。

綠階旁積了幾處水窪,阿悅被牽著小心躍過,偶爾能在半濁半清的水麵望見紮雙髻的小女童倒影,陌生極了。

一行人踏進薑霆居住的蘭亭居,儷娘收了油傘,再要邁進一步卻被守在門邊的婢子攔住,“郎君正在歇息,不便打攪。”

“讓我和小娘子進去稟郎君。”

婢子搖頭,儷娘又道:“小娘子前幾日病了,魏侯與文夫人聞訊十分牽掛,明日便有人來接小娘子去兗州。小娘子思念郎君,臨行前想與郎君道彆。”

說的是“病”,實際到底如何,在場幾人都十分清楚。

婢子麵色淡淡聽了這幾句,卻依舊道:“郎君未醒,儷娘還是回罷。”

婢子油鹽不進,不入內也不放行,勸阻下激起了儷娘怒火,“你不過是一個家婢,何人給你的權力膽敢阻攔小娘子看望郎君?怎麼,主母剛去,你就要拿出主母作派了?”

婢子神色無奈,“儷娘何至如此說我,郎君不想讓人打攪,我不過奉命行事罷了。”

她是薑霆的母親郭夫人派遣,對儷娘並不畏懼。

爭執間,裡屋傳來動靜,低沉沙啞的男聲道:“何事喧鬨?”

不待人答又道:“都進來。”

婢子隻得奉命將二人帶入。

屋內並不小,開有八扇窗,可惜窗門都緊閉,撲麵而來都是滿滿的酒味,床榻和地麵橫倒著酒壺酒盞。

阿悅咳了兩聲,儷娘立刻走去支開小窗,皺眉不讚同地看向榻上郎君。他衣襟大敞,露出結實的胸膛,不修邊幅。

薑霆被明亮的光線晃閉了眼,片刻再睜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女兒細白稚嫩的小臉,神思一恍,“阿悅怎麼來了?”

說罷伸手要去抱人,被躲過後愣了愣,隨後就想起了自己曾經做過什麼,頓時啞然,“……阿悅好些了沒?”

阿悅有和他相處的記憶,但並沒有實際相處的經驗,更不知這件事該怎麼答,便隻能站在原地安靜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