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舉朝休沐的小節日,魏昭得以休憩兩日,好好陪一陪幾位家人。
昨夜兩人沒有鬨得太過,主要是魏昭十分克製,絲毫沒有傷到阿悅。不過最後都是大汗淋漓,宮婢們換被褥時雖然都很守規矩沒發出一點聲音,但那種沉默的氛圍讓魏昭都有點赧然。
阿悅睡了個香甜的覺,第二日小夫妻兩一起陪兩位長輩用了頓午膳後,她就拉著魏昭一起來進行她口中的胎教二字。
從寶寶四個月大起,她就開始進行胎教了。魏昭平日忙碌,她就自己上陣,主要表現為那些完全是胡編亂造用來解悶的小話本再也不看,轉而時常手捧著詩詞歌賦等書籍,要麼就是做些算術題、玩點趣味小玩具、下下棋之類。
魏昭得了閒,她就纏著他撥彈箜篌。
一個月前,阿悅才從文夫人那兒意外得知魏昭年少時學過箜篌,且頗有天賦,讓當時的先生都連連誇讚。可惜魏昭對此道並不感興趣,隻短暫了學了一段時日就沒再繼續,後來事務繁多竟是沒再碰過,是以阿悅和他相處這麼多年,都不曾得知此事。
她為此心心念念了十多日,魏昭知道她的期待,這十多日還曾背著阿悅偷偷練習過,感覺差不多拾起了技術,這日終於使人取出箜篌,清退旁人,專為阿悅和寶寶演奏起來。
魏昭一身青色常服,玉冠束發,斂去天子氣勢的他清眸朗目,猶如一座透澈的湖,溫潤包容,便是淺淺的漣漪也泛著柔和的氣息。
香薰爐中溢出極為淺淡的香氣,縈繞在風首箜篌周圍,魏昭坐於其後,微微攏袖。
“叮——”如清泉般的樂音流瀉而出的瞬間,阿悅就沉進了魏昭撥彈出的樂曲中,如癡如醉。
既是為她和小寶寶演奏,魏昭選的曲子也很清新柔和,不徐不緩的節奏令阿悅如靜坐暖陽下,四麵清風拂來,或能聞得綠草清香、花兒綻放,久久不願動彈。
直到換曲時,阿悅才得以短暫地恢複神思,卻再度被魏昭此時專注的神情所吸引。即便是側顏,魏昭依然清俊無比,鼻梁挺拔,眼眸深邃,不曾因年歲增長而顯出半分老態,反似曆久醇香的佳釀,愈發醉人。
阿悅不禁再度陷入了對自家夫君的迷戀中,她突然想起前世似乎聽過一個玩笑話,說找另一半不能找太好看的,不然吵架都吵不了,因為你一看他的臉,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覺得現在自己就是那種狀態,以前沒成婚時還能和阿兄置氣胡鬨什麼的,但成婚後他變得愈發溫柔,而她也越來越出不來了嗚嗚嗚。
奏完三曲,魏昭稍作停歇,轉眸就望見阿悅癡癡望著自己的模樣,心情頓時大好。即便是他,被心愛之人這樣凝望,也會忍不出高興。
他起身走去,剛想說什麼,就被挺著小肚子的某人蹦起來撲進了懷裡,差點沒嚇出一聲冷汗。
“怎麼了?”
“嗚嗚嗚阿兄太好看了。”阿悅忍不住在他懷裡蹭了蹭,大眼撲閃,“我覺得以後可能再也無法和阿兄生氣了。”
她這小貓兒般的模樣太可愛了,魏昭低首親了親她發頂,“這不是更好?”
“當然不行。”阿悅回神想了想,孩子氣道,“這樣以後豈不是你做了錯事,我也不會忍心怪你。”
魏昭不禁沉思,自己會做什麼錯事。
照目前的趨勢來看,他怎麼也不可能做什麼對不起阿悅的事來。
阿悅光是想想就覺得這樣子很沒有威懾力,她不知道曾經從哪兒聽過那麼一句話,說女子不僅要讓夫君喜歡,還要適時得有威嚴。
姑且不論這話真假,反正懷孕的人智商不高是真的,阿悅現在腦子裡就有根弦搭不過來,存心想說句狠話,最後出口的卻是,“臭阿兄,不要以為你這麼好看我就不會揍你!”
魏昭:“……”凶巴巴的樣子也很可愛。
“……”阿悅也覺得這根本就不嚇人,看著魏昭含笑的模樣,最終沒忍住又在他懷裡蹭了蹭,光是聞著他的氣息就覺得喜歡無比,一點兒都不想分開。
嗚嗚嗚真的好沒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