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悅看到了寧彧,很快收回目光,無辜道:“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了,不怎麼累,正好太醫說過要多走走嘛。”
她問,“我是不是打擾阿兄了?”
魏昭搖頭,“最近本就沒什麼事,我正準備去陪你。”
阿悅高興起來,“那阿兄再陪我走會兒吧,我感覺寶寶也很喜歡這些花兒,看著高興得很。”
對她的要求魏昭自然無有不應,召來九英讓他對寧彧交待幾句,就直接帶阿悅轉身再度往園內走去。
寧彧適時收回目光,他看到了九英朝自己走來,微笑道:“我這就離宮。”
九英微怔,很快遞去一個眼神,“還是寧左監了解陛下。”
寧彧笑了笑,哪裡是他了解陛下,隻是同為男子,理解麵對有孕的妻子的心情罷了。
若是他,這時候也會一步都不想離開對方,今日這件事若非實在要見麵一談,想必陛下根本不會傳他。
慢悠悠走在平坦的石板上,阿悅隨口道:“感覺最近臨安好太平。”
“太平不好麼?”魏昭話裡含了笑意,“莫非阿悅喜歡熱鬨些?”
當然不是,阿悅是覺得,最近連以往時常聽到的權貴之間的矛盾比如哪兩位夫人結了怨,哪家郎君因為某某和另一家打架啊之類的,這等小事都不曾聽過了。
魏昭道:“我最近給他們找了些事做,他們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思。”
“哦?”阿悅好奇,得魏昭湊耳說了幾句,也不由點頭,促狹眨眼,“阿兄越來越壞了。”
魏昭微微一笑,顯得溫潤隨和,絲毫讓人想不到他在想著法兒坑自己的臣子,就是為了讓他們這幾年都不能打攪自己。
“那朵花——”阿悅視線突然凝去,忍不住道,“那朵海棠開得好美。”
循聲看去,魏昭頷首,“前幾日正好進貢了一批白釉小瓷,其中一件用來插這海棠花正好,可要摘來?”
眼眸微轉,想到小瓷擺在窗邊的賞心悅目,阿悅應了聲。
魏昭便走去親自為她摘花,這朵海棠生得嬌俏,位置又好,便是魏昭也不得不借力踩在石凳上去摘,若非他身量高,還沒有這麼容易。
阿悅耐不住了,她近日愈發缺乏耐心,魏昭的手剛碰上花莖,她就往前走了兩步,“阿兄——”
卻是忘了昨日剛下過雨,濕潤的土與石板連接的地方稍顯光滑,阿悅走上去身形一顫,瞬間就沒能站穩。
蓮女一聲驚叫,幾人同時去扶,但因這猝不及防和顧忌阿悅的肚子,竟是誰也沒能扶住。
魏昭瞳孔猛地一縮,剛到手的海棠花瞬間丟開,飛快往回奔去,幾乎是飛簷走壁般眨眼間到了阿悅身前,伸手拉住阿悅——
蓮女幾人也及時反映過來,迅速地往下一撲成為肉墊,總算避免了阿悅筆直倒向地麵的結果。
短短的幾息,眾人的心像經曆了蹦極從天上墜入地下,再緩緩地顫巍巍地升起,連魏昭額間都出了一層薄汗。
最受驚嚇的無疑還是阿悅本人,她呆在那兒許久,雙眼因受驚變得圓滾滾,久久失聲,再開口便是眉頭猛得一皺,“疼……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