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飲品嘗起來, 淡到近乎無味,然而散發著一種清幽的芬芳,孟瑾棠咽下去後,感覺藥水的芬芳似乎在慢慢散入到四肢百骸之內, 讓她迅速進入到一種異常清明的狀態中。
[係統:從《續命金針》中, 成功領悟[刺灸法], 獲得經驗100點。]
[係統:成功學習《續命金針》,獲得經驗300點。]
[刺灸法]是學習新技能的必要條件, 孟瑾棠沒能衝破遊戲設定,但在沉香飲帶來的悟性提升狀態下,她強行領悟了理論上隻有將[醫術]升到高級後才能領悟的新內容。
在研究醫術的同時, 孟瑾棠始終分了部分心神在涼亭那邊, 注意著南家堡的動向。
周晨問完了情況,把南二跟那位少年分彆送了回去, 並對前者諄諄告誡, 雖然堡主理論上不會提前出關, 但也不是沒有打破慣例的可能,要是對方不想提前一天就與自己的親人來一場振奮人心熱淚盈眶的會麵,最好表現得老實一些。
或許是被提醒了最遲再過十二個時辰, 就能跟南堡主見麵,南二走的時候,滿臉的“天要亡我”。
孟瑾棠留意到,周晨在吩咐侍衛的時候,說的是將南二公子送到內苑那邊, 與老夫人、三小姐和四少爺他們作伴。
——所以南堡主還是有其他親屬在的, 隻是除了二公子以外的親眷, 目前還沒在客人麵前露過麵。
隨著楊唯辯而來的那名少年臉上的神色更沉鬱了一些, 在臨走之前,周晨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他們叔侄二人的來意,那少年隻答了一句“我是跟叔叔來的。”便不再回話。
周晨又一個人在涼亭中站了一會,麵帶沉思之色,直到一朵臘梅落在他腳邊,才豁然抬頭,看見了站在樹影間的孟瑾棠。
——南家堡守衛也不算不森嚴,但對於武林高手來說,頂多也就起個背景板的作用,象征意義遠大於實用價值。
孟瑾棠笑了一笑,也不見她如何縱身,整個人便如浮雲飛絮那般徐徐飄下,落地無聲。
周晨笑道:“姑娘也來了?”又道,“堡內情況……確實有些不對,姑娘此刻前來,可是打算插手麼?”
孟瑾棠理所當然道:“既然有人在掖州鬨事,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她話裡的意思,仿佛是掖州的事,都得著落在自己身上一般,但以周晨之資曆地位,竟也不敢覺得對方口氣太大。
——他此前已經詢問過堡內管事那姑娘的來曆,得知對方出身門派為寒山派,又與萬寶樓的小萬掌櫃交好,白馬鏢局的馬揚帆也一路小心服侍,此前跟青蛾宮弟子相處時,又透出一種彆樣的親密,周晨雖未聽過寒山派的大名,但料想是自己見識短淺,對方武功醫術都如此高強,又一副名門弟子的做派,必定出身不凡。
江湖人有一種習慣,一句話若是從高手口中講出,可信度便比尋常人多了三分,倘若這位高手的外形再不錯一點,那三分便成了五分。
孟瑾棠態度特彆自然地詢問:“不知周先生後麵有什麼打算?”
她這邊態度一自然,周晨受其影響,也不知都腦補了些什麼,居然當真老實彙報道:“按理來說,就算看見廢屋起火,也不該出現所有侍衛都被調走的情況,想來是在人事安排上出了些岔子。”
南家堡的工作安排有點單線聯係的意思,特彆是遇到冥誕這麼大型的活動時,每個人的責權都分配得相當明確,一處人管一處事,旁的都不許乾涉,好處是便於管理,壞處是,一旦人太多,事情分派得太細,彼此間各不通氣,就給了有心人做手腳的機會。
周晨梳理了一段時間,終於發現了症結點,派人將相關人員請來,又拱手道:“姑娘若是不著急,還請暫且坐一坐。”
——他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位少女不但本事高明,又有救護青蛾宮少宮主的恩情在,反正已經脫不開身,不若留下來鎮鎮場子。
孟瑾棠看了周晨一眼。
南家堡內發生了意外,堡主卻一直遲遲不肯現身,而自己與對方明明才第一天認識,卻被邀請參與到如此關鍵的事務當中,除了玩家光環之外,大概就是堡內的的確確發生了某些不得了的事情。
孟瑾棠答應了下來,又笑道:“有勞周先生派人去院子裡說一聲,免得師弟他們擔心。”想了想,道,“家裡人有些怕生,還望周先生讓手下的兄弟擔待一二。”
周晨不確定孟瑾棠的意思是否是在警告自己,莫要接著去傳訊的機會偷偷打探她院內的情況,隻笑著應了下來,又認真囑咐堡內侍衛,千萬不可失禮。
萬旺德在看到來傳話的南七侍衛時,表情一臉茫然。
——孟瑾棠也就出了個門,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怎麼就如此乾脆地打入了南家堡的高層?連幫忙傳話的人都直接變成了十二護衛之一?
南七護衛內心情緒也很是複雜,他知道那姑娘有些咳嗽,請醫生過來診治也不是什麼奇事,但神醫常九回素來脾氣古怪,七星觀的左道長也不是容易親近的性子,萬寶樓的小萬掌櫃更是頗為圓滑,但這三人卻連夜把行李都搬了過來住下,想來這姑娘若不是本來就跟這些勢力有著交情,就是本人背景厲害,才能有恁般嚇人的麵子。
——雙方寒暄裡帶著試探,然後在來來回回的試探中,互相加深了對孟瑾棠的錯誤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