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生怕婆婆開口阻攔,滿口答應。
等兩人走了,老二默默歎氣,“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懷孕,她就閒不住,非要乾點什麼才好。”又不免擔心起來,“娘,會不會真遇到凶手啊?”
林雲舒無奈撫額,“他們就是去查凶手的,還能遇不上?難不成你想這案子成懸案?”
老二一聽這話哪還坐得住,“那我也跟去!”
小四在後麵喊,“哎,二哥,你還有公事沒處理呢。”
隻是哪還有他的影子,早就溜了。
林雲舒指著他幸災樂禍起來,“每次都讓你二哥幫你處理,這回該還回來了。”
小四漲紅著臉,頗為苦惱,“二嫂懷孕要十個月,難不成二哥都要圍著二嫂轉?”那還不把他累死。
林雲舒攤了攤手,“那能怎麼辦?”
小四認命了,將自己的兒子抱過來,“兒子,你要快快長大呀,好幫爹的忙。”
崔宛毓噗嗤一聲笑了,“瞎說什麼呢。他才多大,你就指望他。”
他們不知道的是,老二剛出了衙門,就被人纏上了,說他前幾日給辦的戶籍資料有問題,老二沒辦法,隻能跟著這人去處理。
話說老三這邊,帶著五六個衙役往城西出發。一連問了幾條巷子都沒人見過王四喜。
後來還是城西門外的修鞋匠見他們愁眉不展,無意說了一句,“也許他是去了城郊也說不定。”
城裡人吃豆腐還是很方便的。但是城外就不一定了。許多貨郎為了多換些錢都會到鄉下賣豆腐,豆腐幾文錢就能買上一塊,許多人家都吃得起。也許那王四喜是去城郊賣豆腐。
老三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於是就帶著衙役往城外出發。
城西郊外有六個村子,大多都是以族聚居。
他們拿著王四喜的畫相挨家挨戶問,大多數村子的村民都說曾經見過王四喜,老三將王四喜走過來的路線畫下來。
最後一個村子是胡滿村,有群混混待在村口大樹底下吹牛,老三上前尋問,有個頭戴草帽,身穿青衣的混混說十四天前見過一個賣豆腐的。
青衣混混看過畫相後,確認此人就是王四喜,笑嘻嘻道,“十四天前,我們在村口遇到推著豆腐車的王四喜,我們還拿他打賭呢。”
老三冷著臉,“什麼賭?”
青衣混混是個混不吝的,想起那天的事,捂著嘴偷樂,笑嘻嘻道,“那天我們在村口遇到胡寶山……”
老三驟然打斷,“胡寶山是誰?”
青衣混混對衙門裡的捕快天然畏懼,哪怕老三冷著臉,他也不敢有什麼不滿,隻縮著脖子解釋,“我們村以前最富的人家,家裡蓋著大房子,有著十幾個下人伺候著。自打他學會賭錢後,就將他爹他娘全都氣死了,下人們全發賣了。前些日子,他娘子也賭氣要跟他合離,搬回了娘家。我們在村口遇到他,嘲笑他幾句,罵他是窮鬼。誰讓他以前總是仗勢欺人。胡寶山受不住氣,非說自己有錢,還從兜裡掏出銀子。”
青衣混混就樂了,“我們當時就說那銀子止不定是找誰借的。就激他將車上的豆腐全都買下。他果真買了。”
旁邊有個混混插嘴,繪聲繪色道,“可不是嘛。豆腐總共要一百一十文,王四喜見他要得多,隻收了一百文。我們大家見他果真買了,就都散了。”
老三點頭,又問,“那你們後來見過王四喜嗎?”
青衣混混搖頭,遲疑起來,“沒見過,我們後來就去大順家吃酒去了。興許他是回家了吧?他都賣完豆腐不回家乾啥?”
既然他們不知道王四喜去了何處,老三隻好轉了話頭,“那胡寶山家住哪裡?”
王四喜肯定要給胡寶山送豆腐。也許胡寶山會知道王四喜的下落。
有個混混往村裡一指,“你走到村子中間那個草垛,拐進左邊的巷子一直往前走,屋子蓋得最高的那戶人家就是他家。”
青衣混混插了句話,“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好像有好幾日未見過胡寶山了。也不知他去哪了?”
旁邊有人神神秘秘道,“還能去哪,估計在哪嘎達窩著呢。我今天看到他家住進陌生人,上前搭話,才知道胡寶山將祖宅都賣了。”
這可是大秘密。混混們立刻聊開了。
老三也無意聽他們扯這些閒言碎語,立刻順著剛剛那混混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們也沒遇到人,不過想想,再過一個多月,地裡的莊稼該收了,估計大家都去地裡忙活了吧?也就剩下混混無所事事還待在村裡瞎溜達。
一行人到了胡家門口,淩淩四下望了望,總覺得這兒有些熟悉,往左邊走了幾步,指著昨天早上才看過的大宅子,驚訝道,“呀,這不是咱們家的莊子嗎?”
老三翻了個白眼,“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是胡滿村。咱們莊子就在胡滿村旁邊,有什麼稀奇的。”
淩淩不高興了,“我這不是忘了嗎?”
老三也不跟她鬥嘴,上前敲門,卻不成想,福管事從裡麵打開房門。
三人登時傻眼了。
老三上前問,“福管事,你這宅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福伯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找到這兒了。不是發生命案了嗎?他們怎麼還有時候瞎溜達?
福伯也無意過問衙門之事,一五一十答道,“十四天前的早上。我和胡寶山親自辦的交接手續。”
老三總覺得這個胡寶山是關鍵,“那你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或是什麼時候換的鎖?”
福伯想了想,“當初我們辦完手續,說好了寬限七日,待他找到新住處。我於七天前來看過,他隻拿了自己的行禮。”他有些糊塗了,“難不成那個胡寶山犯了什麼事?”
老三點頭,“那個死者叫王四喜,賣豆腐的,有幾個潑皮說十四天前見過他。”
淩淩扯了下老三的袖子,“先不急著找人,先看看這宅子裡有沒有賣豆腐的板車。”
老三恍然大悟。若那個胡寶山真的害了王四喜,他一個公子哥想必也沒推過豆腐車,肯定不會推。
福伯見他們要找裝過豆腐的板車,立刻帶他們往東院和堂屋之間的角落走,那裡堆著一些沒用的木頭,其中有個板車極為顯眼,“上麵還堆了木炭。”
板車上原本盛著豆腐,現在竟堆滿了木炭。老三上前將板車推到院子中間。
福伯上前幫他忙,“我當初還覺得奇怪。明明這樣乾淨的豆腐車為什麼要裝木炭。現在經你們這麼一說,這人指不定乾了什麼壞事呢。”
老三不確定地反問,“難不成那胡寶山為了一百文錢殺人?”
這也太凶殘了吧?就算胡寶山缺錢,反悔不要豆腐,王四喜大不了將錢還給他就是。他何必要殺人呢?
淩淩也覺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隻是待看到木炭底下那些豆腐殘渣,再不可能的懷疑此時也成了真相。
老三擰著眉,指著兩個衙役,“你們兩人速速趕回衙門,讓縣令大人通緝胡寶山,務必找到他的下落。”
又指著兩個衙役,讓他們把豆腐車上的木炭都清理掉。
老三帶著淩淩在胡家找案發現場。
福伯七日前來看過還有些印象,帶他們到院子靠近水井的地方,“我前幾日來的時候,這兒招蒼蠅,我當時以為殺過雞,現在經你們一提醒,或許這是殺人時流的血。”
地麵上明顯被水清理過,有一圈被水衝過來流下來的一圈不規則印記。
兩人隻能到處找。
淩淩終於在水井邊沿找到幾滴血跡,招了老三過來,“你瞧,這兒是不是血噴濺上去的?”
老三刮了幾下,確實像鮮血的痕跡,他皺緊粗眉,“那胡寶山的娘子已經回了娘家,估計胡寶山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也不會殺雞做飯。這些血跡應該是王四喜留下的。”
三人默默歎了口氣。
兩名衙役已經將板車清理好,看著豆腐車裡豆腐全部乾枯的痕跡,想必那剩下的豆腐都沒有賣,王四喜就被胡寶山給殺了。
老三氣得一拳錘到牆上,“這個混賬,為了區區一百文就殺人,簡直滅絕人性。”
淩淩也是一臉義憤填膺,“咱們速速將人抓拿到案,不能讓他再逍遙法外。”
老三點頭稱是。
讓衙役將豆腐車帶回衙門,又讓福伯將案發現場保留,他們在胡滿村挨家挨戶問村民有沒有見過胡寶山。
可惜除了那幾個混混,竟是無一人見過胡寶山。
到了村東頭,有個耳聾的老太太拄著拐棍,“前些日子,天蒙蒙亮的時候,我還見過胡寶山,當時他背著包袱,邊走邊往後看,好像被狗攆似的,把我撞倒了,也不扶我起來,反而罵我,說我是碰瓷訛他錢,罵罵咧咧跑了。這個混賬簡直丟了我們胡家人的臉。”
老三等她好不容易罵儘興了,才上前尋問,“大娘,這是幾天前的事?”
老太太擰著眉想了半晌,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歎了口氣,“年紀大了,記性差,不記得是哪天了。”
大家隻能遺憾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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