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瞪圓了眼睛,眼巴巴看著攤主,“真的可以嗎?”
攤主被他的眼神萌化了,笑眯眯點頭,聲音不自覺放柔放輕,“當然可以。一個三文錢。兩個要五文錢,小朋友,你要幾個呀?”
虎子從錢袋裡數出五個銅板,特彆霸氣道,“那我要兩個。一個我,一個奶奶。”
年輕婦人愣了下,沒想到這小娃娃居然要捏奶奶。
不過她也沒問什麼,照著他的樣子捏好了小將軍,由於他年齡小,臉上帶著孩童特有的嬰兒肥,泥人不僅不霸氣,反而萌萌的。
她又問了他奶奶的容貌,照著他的敘述捏了一個。
泥人自然不像素描那樣相似,隻能說是輪廓有那麼一兩分相似,虎子卻是高興壞了,越看越覺得像自己。甚至都想像自己有一天上戰場殺敵的樣子。
年輕女人將奶奶那個也捏好了,遞給他,又細心叮囑他,“好了,兩個都捏好了,小朋友可要拿好了呀。”
虎子笑眯眯接過來,獻寶似地給親爹親娘看。
兩人適時誇了幾句,小家夥更高興了,站在親爹親娘身邊,一個人玩得不亦說乎。
老二這也猜對一個燈迷,店家將他猜中的燈迷遞給他。淩淩笑得眼睛都彎了,就在大家都熱熱鬨鬨逛街時,一個不和諧的因素出現了。
從街的另一頭,衝過來一個老太太,氣勢洶洶,橫衝直撞,一路撞到不少行人。她停在泥人攤麵前,掐著腰衝著那年輕婦人破口大罵,“你不好好待在家裡,整日拋頭露麵,是不是打量著我兒子剛死,你就耐不住寂寞上街勾引男人呀。”
街道上本就很多人,她扯這麼一嗓子,大家齊齊圍上來。
那年輕婦人到底麵皮薄,先就羞紅了臉,用袖子蓋住臉,間或替自己解釋幾句,“娘,我沒有!我還有小山,我隻是想掙些錢讓小山吃好的。不想他過得比彆家孩子差。”
人群分為兩派,一派是年輕婦人,說她想掙點錢給自己兒子買吃的,也是好的。
另一派是年老婦人,守寡就要有守寡的樣子,你整日拋頭露麵,與名聲也有礙,以後彆人說不定要拿這個當借口攻擊她,不肯給她貞潔牌坊。
年輕婦人沒想那麼遠,“我兒子都餓得麵黃肌瘦,我哪裡還顧得上名聲。我不要回去,我要掙錢。娘,你快回去吧。”
老太太沒想到兒媳居然當著這麼多的人麵不聽自己的話,氣得火冒三丈,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青筋鼓起,上前攥住她的胳膊,“你怎麼回事?快跟我回家。”
年輕婦人死活不肯走,隻哭著求她,“娘,我們已經分家了。我會帶著小山好好過日子的,你就彆管我們了。”
“我怎麼不管你們。我不管你,你要給我兒子戴綠帽,丟了我許家名聲。”老太太氣急敗壞,逮到攤子上的東西一通亂砸。
她砸得極沒有章法,泥人曬過之後,變得極硬,蹦到路人身上,大人倒沒事,小孩子卻是被砸得生疼。
虎子被砸中好幾回,連連後退,卻不想踩到身後的人,那人又往後退,於是原先半人高的巧果塔生生被人撞翻,眼見著就要砸到虎子。
突然有個高大男人伸長手臂,將虎子往懷裡一撈,飛快躲開,巧果塔摔到地上,巧果灑了一地。
老二和淩淩剛剛看到兒子差點被砸到,心臟差點停了。都想跑過去救虎子,卻因為旁邊太擠,寸步難行。
待看到虎子得救,兩人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虎子?你沒事吧?”淩淩蹲下身,將虎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通。
虎子搖了搖頭,剛想伸手卻發現自己的泥人壞了一個,他咧著嘴哭,“娘,奶奶的頭掉了,怎麼辦?”
淩淩看了眼泥人,很快發現他的小手流血了,心疼得不得了,“這手怎麼搞的,怎麼還流血了呢?”
雖然隻是一點小口子,倒是有幾滴血珠滾在上麵。
她正要說話,就聽相家衝著剛剛救虎子的男了謝了又謝,又拍了拍自家娘子的肩膀,“孩子他娘,快點過來謝謝救命恩人。”
淩淩也顧不上給虎子擦血,站起來衝著對方連連道謝,卻不想遇到一個熟悉的臉,“孫大哥是你?你怎麼在這呀?”
孫大郎指著藏在人群後頭的豆腐推車,“我今天過來賣豆腐呀,今天生意好,我來回賣了三趟,沒想到這最後一趟,人太多,直接出不去了。”
淩淩笑了起來,“還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咱們虎子被那巧果塔砸中,後果不堪設想。”
孫大郎摸摸虎子的腦袋,“這孩子長得可真好。”
他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泥人頭,給虎子安上去,虎子立時不哭了。
老二要請孫大郎吃飯,孫大郎死活不去,給他錢也不要,隻道讓他們以後多照顧他生意即可。
老二立刻道,“那明天麻煩你送一板豆腐到我家。我家人都喜歡吃豆腐腦。”
孫大郎懷疑地看著他,“真的假的?我剛剛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老二搖頭,“是真的。我們全家都喜歡吃。”
孫大郎這才將信將疑,“行。我立刻送去。”說完,轉身就要走。
老二在後頭喊了一嗓子,“是胡滿村,顧家莊子。”
孫大郎就了聲好。
等人擠出人群,老二才有功夫找剛剛那老太太算賬。
不成想,那老太太早趁著他們不注意跑了。
年輕婦人瞧見剛剛驚悚一幕都嚇傻了。見婆婆溜了,隻好硬著頭皮上前,給一家子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淩淩挺可憐這個婦人的,也沒找她麻煩。
年輕婦人卻十分過不去,非要給他們一人捏一個泥人。
老二和淩淩盛情難卻,隻好要了。隻是臨走的時候,還是放了五個銅板在她的錢盒子裡。
淩淩歎了口氣,“這也是個可憐人。”
她挺欣賞這樣的母親,樹挪死人挪活,丈夫已經死了,孩子得靠她養,可不就得自立自強嘛。
一家人在城裡逛了一圈,出城門的時候,看到柳大娘他們往城外走,便又稍了她們回去。
老二和淩淩顯然沒想到柳大娘當時也在場,提起驚險一幕,眉飛色舞道,“幸好那賣豆腐的眼急手快將孩子抱開,要不然還真有可能砸到孩子。”
淩淩摟著虎子,一臉的心有餘悸,心裡也暗暗決定,等她生完孩子之後,最好不到這麼熱鬨的地方了,她倒是沒事,可是她根本沒有精力保護虎子。
虎子仰著小臉,“原來柳奶奶也在啊?”
柳大娘笑著拍手,“不止我在,咱們村的幾個人都在,還有春田爹,東英爹也在。哎喲,可真是驚險。你個小孩子以後可彆為了瞧熱鬨就擠進去。當心傷到自己。”
虎子也很委屈,他明明是站在他父母旁邊的,誰知道看熱鬨的人那麼多,直接把他給擠開了呢。
虎子咧著嘴重重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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