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淡藍色的天空潔淨無暇,由遠及近,依次變深,蔓延了整片天空。
林雲舒遞了牌子進宮,等她到了,皇上直接帶她到偏殿,已經擺一桌上好的酒菜。
“都是你愛吃的。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酒,我就每樣都備了一瓶。”待她坐後,王公公讓兩個太監抬了一筐的酒過來。裡麵各種酒都有,白的,紅的。
“這是葡萄酒?”林雲舒看到一瓶熟悉的葡萄酒,忍不住驚訝起來。
“對。是朕從西方國家帶來的。你也知道運酒很危險,所以帶的並不多。”皇上見她有興趣,便打開一瓶,“還剩兩判若兩人,一直沒舍得喝。”
林雲舒還真是想喝了。前世,她睡前總會喝一杯,美容養顏。這麼多年沒喝,還怪想的。
有酒自然也有透明玻璃杯。擦乾淨後,倒了半杯,顏色紅潤透亮。
“這兩個透明杯也是從西方國家帶過來的。”皇上細心解釋。
“這種東西在國內應該賣得很好吧?皇上為何沒有多進些。”林雲舒有些驚訝。玻璃是西方先發現的,玻璃製品一直是東方欠缺的東西。
皇上搖頭,跟她碰了一杯,淺淺啜了一口才道,“這東西並不值什麼錢。我已經請匠人琢磨出來了。”
林雲舒完全驚呆了,隻是又不免疑惑起來,“那為何一直沒有製作東西?”
“月國還在平穩期,這些東西麵世對月國現在而言,並不適合。”皇上端著酒杯走到窗前,“現在我們國家最主要的是多種糧食,填飽大家的肚子。如果這東西麵世,必定會衝擊許多行業。許多人未必會沉下心來種田。”
林雲舒明白了。上行下效,如果有一條來錢快的路子,許多人心思就不穩了。
治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人吃完飯,喝完酒。皇上趁林雲舒不注意的時候,握住她的手。
皇上的手很乾燥也很寬敞,許是常年練武的緣故,手心還有繭子。
“如果不是當皇後可以完成你的心願,你是不是根本不願意進宮?”皇上揉捏她的手,明明已經半百,因為保養得好,又不乾重活,手上一點瑕疵都沒有。還有一點肉肉的。捏著像棉花。
林雲舒似笑非笑看著他,“皇上都沒說心悅我,讓我一個女人家先說,太不厚道。”
皇上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厚道?朕以為外頭的人都在說朕是個心黑手黑的狐狸呢。”
還彆說!這句形容最恰當。那些百姓就不說了,朝中大臣和文人哪個不說皇上手段狠辣。林雲舒頗有幾分好笑,抽回手,點了點他的胸口,“看來皇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皇上失笑搖頭。了解自己,了解對手,才能百戰百勝。也不知想到什麼,他突然又道,“不過你這樣想也是對的。女人嘛,不要隨隨便便被男人哄幾句就騙走了,對自己好一點是對的。”
林雲舒笑容一下子收斂,曾經有一個人也這麼跟她說過。
那是她男朋友才開始追她的時候,她那時候沒有看上他,總覺得他那圈子太亂,根本不合適。他送給她的東西,她一概不收。更是約他出來當麵拒絕他。
他沒有生氣,反而理所當然地道,“你聰明又漂亮,隻憑幾句好話,幾樣禮物就想追到你,確實不可能。我會等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之後,他就采用懷柔之策,專攻她的家人。
他無父無母,特彆羨慕她有一個溫馨美滿的家。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她終於跟他交往。
後來,她才知道,他母親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年幼無知被他父親騙著私奔。外公外婆氣急了跟她斷絕關係,帶著另一個女兒移民去了國外。貧賤夫妻百事哀。愛得轟轟烈烈的夫妻最終以一場血腥做為結束。他徹底輪為了孤兒。親戚們都不願收養他。
林雲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魔怔了,她總以為皇上有她男朋友的影子,可兩人長得並不像。性格也有些不同。她男朋友永遠都是溫和的,愛笑的。而皇上臉上的笑更像是假笑,戴著麵具讓人琢磨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林雲舒揉了揉眉心,“為什麼這麼說?”
皇上輕搖頭,“你也知道我娘親是個很懦弱的女人。不爭不搶一輩子,最後連自己的命也沒保住。我還是更喜歡聰明點的女人。”
聰明一點的?林雲舒想到蘇惜惜,她就是個聰明的女人,“你身邊那麼多聰明的女人,為何一直沒娶?”
皇上也不傻,哪怕他沒有過感情經曆,但她這酸溜溜的語氣,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你說的是誰?”
林雲舒甕聲甕氣道,“蘇惜惜啊。她哥哥是我小兒子的好友。”
皇上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她是我的屬下。公私怎能不分呢?”
蘇惜惜都能當他閨女了,他又不是老不休,怎麼能下得去嘴?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她該以為他嫌她老了。
林雲舒被他理所當然的口氣噎了下下。行咧,您是個神人,絕世美女向您獻殷勤,您都能無動於衷。